獨!
搬進新居不久,五月中旬的一天上午,晶晶來了一封信,當時婷婷正忙沒時間看。中午回到家婷婷把信拿出來,剛看了兩行字便嚎啕大哭,正在廚房做飯的明輝聽見哭聲跑過來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婷婷哭得更傷心了,明輝俯下身子拍拍她的肩膀,溫柔的說“不哭,告訴我什麼事,天大的事有我扛著。彆怕!”
婷婷把信往明輝手裡一塞,哭著說“你自己看嘛!”
明輝拿起信,看完第一行就楞住了,自言自語的說“怎麼會這樣?”
原來晶晶在信中說她父親因腦溢血一星期前去世了,這確實太突然太意外了!讓人一時難於接受。看著掩麵痛哭的婷婷,明輝沒說話,去衛生間拿來毛巾輕輕的替她擦眼淚,可滿臉的淚水怎麼擦也擦不乾淨,便扶起她去衛生間洗臉。
洗過臉,婷婷坐在飯桌邊兩眼直直的發呆。這時,濤濤回來了,進門看了一眼婷婷,問“媽,你哭了?”
婷婷望著兒子平靜的說“晶晶來信說,你安洲的爸爸死了。”
濤濤無動於衷的說“死了?他死了,哪晶晶要回來咯?”
明輝忙著把炒好的菜從廚房一盤一盤端出來放在桌上,說“吃飯吧,吃完飯再商量接晶晶的事。”
是啊!現在秦文軍沒了,女兒不可能和繼母一起生活,女兒該回到自己身邊。本來女兒回來是高興的事,可這樣的情況下回來婷婷很傷感很自責,覺得女兒太可憐了,她恨自己無能,導致女兒經曆這場不應該經曆的磨難,這兩年裡,女兒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這是她傷心哭泣的真正原因。
晶晶回來後,婷婷用高高的掛衣櫥和五鬥櫃把濤濤住的哪間房隔成兩小間。晶晶住靠陽台的裡間,濤濤住靠房門的外間。
晶晶和濤濤認認真真的布置各自的小天地,濤濤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頭牆上貼了一張陳衝的畫像,鞋子一字排開的擺在床底下,充當桌子的木箱上鋪了一張白紙,上麵擺放了一摞小人書。
晶晶雖然是女孩子卻不如弟弟會收拾,她沒辦法把一張床鋪平,而且什麼東西都擺放在床上,整個房間亂七八糟。
來家裡玩的同事經常會望著濤濤的房間讚歎的說“女孩子就是女孩子,你看這房間收拾的多乾淨啊!”
這時,婷婷哈哈大笑說“你搞錯了,這是濤濤的房間,裡麵哪間是晶晶的。”
晶晶回來後仍然在服裝廠上班,分開近兩年的姐弟倆又朝夕相處了,姐弟倆和原來一樣既親密無間又時而打打鬨鬨。
有一個問題姐弟倆產生了分歧,姐弟倆原來對生父都沒有任何概念,現在晶晶偶爾會悄悄的對濤濤說“其實我們的爸爸很好,個子又高,長得比現在的爸爸漂亮多了,媽媽怎麼會和他離婚呢?”
濤濤瞪著兩隻眼睛望著晶晶說“有什麼好?好,怎麼不帶著我們呢?好,怎麼不拿錢養我們?”晶晶不吭聲。
一天,下班回家路上,晶晶神秘兮兮的對濤濤說“你知道嗎?爸爸說是媽媽偷了人才和她離婚的。”
濤濤兩眼一瞪,氣勢洶洶的問“誰說的啊?”
晶晶嚇了一跳,喃喃的說“爸爸說的。”
濤濤跳起來指著晶晶罵道“該死的腦膜炎!再亂說,我踢死你!”
說著一腳踢了過去,正好踢在小腿骨頭上,晶晶痛得嗷嗷叫,情急中舉起拳頭要打濤濤,濤濤罵了一聲腦膜炎便往家裡跑,晶晶更氣了,追著打他。追到家裡,晶晶揚起手要打,濤濤抓住她的手說“你還要打是不是?我一腳踢死你!”
婷婷一直認為兒子調皮,女兒老實。平時他們倆吵架,她總是袒護晶晶批評濤濤,並嚴厲告戒濤濤,不準欺負姐姐。晶晶從安洲回來後,婷婷更是加倍嗬護她,生怕她受半點委屈。
婷婷正在廚房看明輝炒菜,見姐弟倆打起來了,而且是晶晶要打濤濤,婷婷以為是濤濤欺負了晶晶,於是,大聲訓斥“濤濤,說了不準欺負晶晶,你怎麼又欺負她?”
婷婷這一聲喊叫,倒是把晶晶怔住了,嚇得她不敢吭聲,她怕濤濤把吵架的原委說出來。可無論婷婷怎麼指責,濤濤一聲不吭,狠狠地瞪了晶晶一眼,罵了聲“腦膜炎!”便進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