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兒此言當真。”
劉老爺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話,再次開口詢問道。
“我為何要欺騙父親。”
劉易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平淡。
但劉老爺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是不敢相信。
因為他太知道一種好的煉鐵法,對劉家這樣的家族究竟有多重要了。
為什麼在晉鐵一片撲街的情況下,劉家能夠繼續維持和朝廷的交易?
歸根結底,是因為劉家有祖上傳下的煉鐵秘法,劉家鐵料的質量才能遠超同行。
而劉家的所有家產中,王家最垂涎的,就是劉家祖傳的煉鐵秘方。
“待會兒父親帶我去礦場,我現場演示,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劉易見劉老爺還不相信,直接乾脆的說道。
……
第二日,劉易和劉老爺,離開了劉家大宅,出城去一路往原平縣東邊的東山而去。
東山地勢險峻,但卻是整個原平甚至是整個代州都有名的煤鐵產區。
每年產出的煤鐵能夠堆成一座山!
其中所蘊含的利益也是可想而知的。
劉家雖然家資豐厚,但在東山所掌控的也就隻有三口礦洞,一口煤礦,兩口鐵礦。
劉老爺從轎中下來,指著前麵的一大片,用圍牆圍著的窩棚區說道。
“這就是咱們劉家的礦場,礦上有工人二百多,護礦隊三十人。”
劉易從馬背上躍下,來到了劉老爺身邊。
他是騎馬來的,山西本就是邊地,距離草原很近,雖說戰馬依舊缺乏,但是普通的馬匹還是不少的。
原身是會騎馬的。
他的目光也是看向了礦場的方向。
礦場外邊有一堵圍牆,將整個礦場給圈了起來,隻有一個正門可供出入。
劉家三口礦洞都在其中,煤鐵礦本就是伴生礦,距離不會太遠。
礦場的大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礦場的管事迎了出來,他昨天便接到了消息,今日老爺和少爺要來礦上視察。
管事也姓劉,但和劉家卻是並沒有血緣關係,能夠做到劉家礦場的管事,全憑他自己的能力。
劉管事來到了劉老爺和劉易麵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老爺,少爺!”
“老劉啊,你做的不錯,辛苦了。”
劉老爺笑嗬嗬的拍著劉管事的肩膀說道。
劉易也是笑著向劉管事問好。
“劉叔好。”
劉管事笑容越發的明媚。
“可不敢,可不敢,老奴可當不得少爺這般稱呼。”
“哈哈,老劉,帶我們進去看看吧。”
劉老爺發話道。
劉管事領命說道。
“老爺少爺,請隨老奴來。”
說罷,他便在前方領路,劉老爺和劉易跟在他身後,走進了礦場。
礦場中,一個個打著赤膊,身體皮膚黝黑的漢子正在賣力的勞作著。
他們背著的籮筐,不規則的籮筐邊沿,將他們的皮膚劃出一道道紅印子,一個個臉上滿是痛苦,但都在咬牙堅持著。
他們不舍得穿衣服,皮膚磨破了還能長好,但衣服磨壞了,那就是真的連最後的一件遮羞的衣服都沒有了。
他們身材乾瘦的都能數得清肋骨,臉上身上全部都是灰塵和汗水凝結在一起,所形成的汙漬。
礦場中不乏拎著鞭子的監工,十分的凶惡的嗬斥著那些礦工。
劉易瞳孔一縮,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看到這一幕,他的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給猛然撰住了。
觸目驚心,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的觸目驚心!
來自後世的他,何曾見過眼前的一幕?
在後世,即使是再黑心的工廠主,資本家,也不會拿著鞭子逼迫工人乾活,工人也不會這般淒慘啊。
劉老爺用餘光看到了自己兒子的異樣的表情,心中默默的歎了口氣,高聲說道。
“所有人今日中午加餐,每人一片油汪汪的大肉片子,白米飯管夠。”
“劉管事,去準備吧。”
劉老爺說罷之後,對劉管事吩咐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