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明軍被箭矢射中麵門,胸口,慘叫聲,淒嚎聲不斷響起。
於此同時,闖軍的雲梯和井闌搭上了城頭,開始有闖軍登城。
瞬間,城頭滾木礌石如雨而下,守城的明軍往下澆潑著滾燙的沸水和金汁。
“啊……”
有的闖軍被滾木礌石砸中,瞬間就是頭破血流。
闖軍士卒慘叫著從雲梯上掉落,砸死砸傷了不少的同袍。
城下瞬間死傷一片!
闖軍不斷的拋射箭矢,明軍開炮,投擲滾木礌石。
雙方拚死廝殺著!
他們此戰的勝負,將會決定陝北,甚至是整個陝西的歸屬。
雙方廝殺良久,闖軍數次登城,但又都被明軍拚死給趕了下去。
城上城下堆滿了雙方士兵的屍體,鮮血彙聚成了小溪。
殘肢斷臂和內臟混雜在一起,讓人看了就仿佛看到了人間地獄。
接連幾日,雙方都在延安府城頭拚死廝殺。
鮮血染紅了延安府的城頭。
闖軍憑借兵力優勢,在攻城的同時,騎兵在城外不斷的來回驅策,掃蕩整個延安府,以及附近的全部州縣。
延安府變成了一座孤城。
汪喬年極其督標,以及一部分邊軍被闖軍圍在了延安府城內!
……
延安府府衙!
天色漆黑,早已經過了子時,汪喬年這才剛剛睡下。
隻是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騷亂,汪喬年披衣起床。
門外的小廝卻是推門進來說道。
“督師且安睡,又是流寇的襲擾,現在已經沒事了。”
汪喬年聞言,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脫掉外袍,返回書房內,卻是再也睡不著了,心中滿是憂慮。
自從他被圍延安府以來,流寇夜夜襲擾,日日強攻。
到目前為止,延安府雖然還牢牢掌握在他汪喬年手中,但城內百姓都已疲敝。
這延安城究竟還能守多久,還能不能守得住,說實話,汪喬年心中是沒數的。
如果朝廷不能發兵來援,這延安城遲早也是一個丟!
隻是,就在汪喬年憂慮不已之時,外麵的小廝卻是再次進來通報。
“督師,固原尤總兵求見。”
汪喬年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開口說道。
“快,把尤總兵帶進來!”
不多時,尤世祿大步走進了書房,身上甲胄齊全,腰間佩刀擦的鋥亮,對著汪喬年一抱拳說道。
“末將見過督師!”
汪喬年扶起尤世祿,語氣親熱的開口說道。
“現在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尤總兵不必多禮!”
尤世祿卻是沒回話,而是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目光中滿是歉意的看著汪喬年。
“督師請自縛吧,末將不想對督師動手!”
“闖王說了,殺害老闖王的是督師,絕不遷怒於我全軍上下軍卒,各級官將皆無罪,請督師成全全軍弟兄!”
“請督師救全軍弟兄性命!”
汪喬年手一抖,手上的茶杯沒拿穩,啪的一聲摔碎在了地上。
“你……你說什麼?”
“尤總兵,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
“你如此做,對得起大明朝廷,對得起陛下的信重嗎?”
尤世祿眼神很冷,開口說道。
“末將彆無所求,隻想活命,全軍上下的弟兄們也都是這般想的!”
“延安府被圍城日久,孤立無援,若是城破,則全城上下皆不得活!”
“末將為了活命,也隻好對不起督師了!”
汪喬年深吸一口氣,剛還想要說什麼,就見外邊再進來一個軍卒,此人汪喬年認識,正是尤世祿的親兵家丁。
此人手上提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還有一滴滴的鮮血在往下流淌。
滴答,滴答,滴答……
整個書房中瞬間就被血腥味充滿,鮮血落地的滴答聲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