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被圍城,城中的存糧也足夠支持大軍半年所需。
所以,羅汝才現在並不是很急迫!
但老守城,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再多的糧草,也會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羅汝才原本被當皇帝而刺激的有些不正常的精神,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冷卻,也恢複了過來。
尤其是今日之敗,讓羅汝才知道,他的皇帝夢可以暫時放一放還,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應對建奴的南征吧。
要知道,代善率領的十萬滿蒙鐵騎,還隻是建奴的偏師,建奴的主力還留在北京沒動呢!
……
代善望著臨清城的方向,麵色看起來很是糟糕。
“貝勒爺,攻城嗎?”
他身邊的蒙軍旗固山額真開口詢問道。
代善眼睛眯了眯,最後搖搖頭說道。
“不能攻了,這座臨清城也算是堅城,一時半會兒的拿不下,咱們的時間在這裡耗不起,大汗還在北京等著咱們送糧草回去呢。”
語罷,代善一撥馬頭,大喝一聲。
“撤軍!”
隨著代善撤軍的命令下達,十萬滿蒙鐵騎調轉馬頭北上。
沒能在臨清搞到漕船,但代善知道自己不能等了。
就算是用戰馬馱,也必須迅速把糧草送回北京去。
要不然在北京的大軍主力就要斷糧了!
滿蒙鐵騎迅速撤離,浩浩蕩蕩的北上,沒用羅汝才多操心,臨清城之圍便自然解了。
可是,羅汝才卻是沒有感到絲毫的高興。
這次建奴著急押運糧草北上,自己撤了,可下次建奴若是再次南下,他該怎麼擋?
難不成還能指望建奴再次自己撤走嗎?
羅汝才有預感,建奴再次南下之際,可就不是這般的小打小鬨了。
到時候,臨清城就真的危險了!
……
昏暗的房間裡,豆粒大小的燈火騰騰跳動。
屋外夜色深沉,燈火隻能照亮房間中的一小塊區域,大半個房間都淹沒在黑暗中。
“咳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響起,一道乾瘦的人影,蜷縮在一床破破爛爛,棉絮都暴露在空氣中的棉被裡。
棉絮呈現黢黑色,裡麵還夾雜著乾草蘆葦。
嘎吱一聲,破舊的木門被從外邊推開了。
一個挎著籃子,籃子裡裝著幾根野菜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身上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襖子,頭發麵容滿是枯槁。
“小傑,小傑你怎麼樣了?”
“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事了,娘可怎麼活啊!”
中年婦女一進屋,便撲在床沿邊哭了起來。
床上的被子掀開一角,露出一隻乾瘦纖細,膚色呈現不正常的白皙的手臂來。
很顯然,這隻手臂屬於一個少年人。
少年名叫趙成傑,從小便體弱多病,前幾日在外出之時,不慎落水著了涼,便落下了病根。
發燒,咳嗽,說胡話,眼看是不成了!
中年婦女不久前才失去了自己的丈夫,還在悲痛中沒緩過神來,現在就連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兒子也重病即將離開人世。
她的悲痛和絕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