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架天平,成全了這個,卻傷了那個。
徐景芝是唯一不想在傷的人了……可如今,那人卻在她的麵前,嘔血倒下,那一刻,天崩地裂。
巨峰塌陷。
藍氏摸著自己的心口,才知道,原來這裡還是會跳的。
可終於今日她還是傷了他,如果他今日在醒來,還是願意接受她的話,哪怕被全京城的人恥笑,徹底豁出臉麵不要……她也是願意的呀!
想著,藍氏忽然落出了淚來,滴在了染血的掌心。
“你在哭什麼?”
誰知,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藍氏如遭雷擊,她還以為聽錯了,怎麼可能?徐景芝不是昏迷了嗎?他怎麼會說話?
藍氏抬頭,因為眼淚模糊了視線,竟是看不清那人,可就算看不清,也知道是誰,是徐景芝。
他虛弱的被人攙扶著,望著藍氏。
“你,你醒了?怎麼這麼快?”那傷,她可是看的真真的,藍氏震驚道。
徐景芝卻是苦笑“不知道,可能有人給我喂了靈丹妙藥了吧,人雖昏著,可腦子卻是清楚的,聽到有人說你在滿口哭,我就醒來了。”
他聲音很虛弱,柔柔的,像一陣暖暖的風。
像是第一次見麵,帶著幾分靦腆,他說“這就是籃家妹妹嗎?常聽玉成提起。”
就算著急了,騎在牆上,聲音也是溫溫的,他說“籃家妹妹快上來,燈會開始了,再不出去就見不著了,來,我拉你。”
他伸手探來。
墨玉踩著二哥藍玉成的肩膀,一把被拉了上去,幾個小孩子開開心心去偷偷逛了夜市。
那時,就像夢一樣。
此刻,頭頂豔陽灑下,藍氏抬頭,看到一隻蒼白的手,像她探來,但此時的景芝哥哥,已經敘起了淡淡的胡子,但是模樣不曾改變。
他溫溫說“先起來,被人瞧見像什麼樣子,有話屋裡說。”
但是藍氏沒有起來,她怕一眨眼,又回到了曾今的孟府,那一方小小,仿佛永遠見不著太陽的小院子。
片刻,她啞聲道“你之前說的此生不負,可還作數。”
徐景芝一愣,不言。
藍氏卻一陣失落,果然是不作數了。
“你看你,總是不信我,喜歡自己胡思亂想,自然是作數的。”
“那當年,為何你沒來找我?”藍氏卻不依不饒了。
徐景芝沉思,那是一段不願回憶的事,“母親早已中意楚氏,我也不過是……可楚氏腹中的孩子,我是怎麼都賴不掉的,當時我被他們管的很嚴,直到婚後才自由,但是我托我妹妹問過你,到底是喜歡,還是把我當哥哥,若是喜歡,我便脫下那安定侯府世子的身份,帶你走,若是哥哥……那我便,一直做你的哥哥吧。”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此時此刻的藍氏,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竟是如此,她當年究竟是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