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明一揮法力,將白若鬼扶起,淡淡問道“可以開飯了嗎?”
“尊上……”白若鬼愣了一下,連忙點頭,開心道“嗯!”
飯桌上,眾人吃著白若鬼燒的佳肴,讚不絕口。白若鬼自豪地道都是跟尊上學的,頓時大家一陣驚訝。
吃得三分飽,該是表演節目的時候了。白若鬼不怕獻醜地跳了一支舞,正是那天看尊上的畫學的。其餘的人,有的唱戲,有的彈琴,有的送畫,有的即興表演,精彩紛呈,一直玩到半夜,眾人才儘興而回。
白若鬼一直將他們送到山下,並且與所有人約定好不能將今天的事傳揚出去。
回到大殿時,已經不見了尊上的身影,原本亂糟糟的大殿也恢複了原樣,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一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夢。
白若鬼想尊上也許去睡覺了吧,於是吹滅了燈火,關上了大殿的大門。
走著,突然見不遠處一花叢旁站著個白色的身影,下意識地念道“尊上?”畢竟也喝了些酒,頭腦有些迷糊,還以為是幻覺,正想繼續走,墨清明的聲音傳來“若鬼。”
白若鬼一愣,不是夢嗎?
不知何時,墨清明已經來到白若鬼的身後,他一把將白若鬼拉入懷裡,抱著她撲到了地上,濃烈的酒香彌漫空中。
“若鬼。”墨清明再次喚了聲,冰冷的氣息令得白若鬼瞬間清醒。
“尊上,你喝醉了!”白若鬼驚道,想推開墨清明,卻發現身子被法力束縛得動彈不得。
墨清明聽到了白若鬼的聲音,打了個酒嗝,道“真難得,我也會喝醉。秦廣王一直誇我酒量好,可他不知,每次與他一起喝酒,我隻是將酒喝在了口中,從未喝到心裡。這一次,我卻是喝到了心裡,便醉了!”
白若鬼怔怔地看著墨清明近在咫尺的眼睛,大腦一片空白。
墨清明依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隻是這般將她壓在身下,看了一會,看累了,便趴在她身上合上眼睛,喃喃道“你恨我麼?”
白若鬼一頭霧水,“尊上為什麼這麼問?”
墨清明繼續喃喃“嗬,儘管在淩霄寶殿時,你是那番說辭,但終究還是放不下吧?恨我沒有救你的家鄉,是不是?其實,我沒有那麼做,是真的怕死。我是虛緲人,死了便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即便是曾經交了多少朋友知己,做了多少大事,也不會有一個人記得我存在過。所以,我比誰都怕死。當年盤古大神封了後土他們十二個人為神,卻唯獨將我留在凡間。那時,我以為是自己不夠強大,不夠厲害,所以一直在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怎麼可以被當做沒有存在過……”
白若鬼聽到這,似乎理解了什麼,認真道“如果有一天尊上死了,我會記得尊上。所以,尊上不會消失的。”
合上的眼睛再次睜開,墨清明苦苦一笑,“是嗎?你會記得嗎?”
白若鬼道“嗯!不僅我,還有尊上的子子孫孫,他們都會記得尊上,是尊上在這個世上存在過的證明!”
“子子孫孫……”墨清明喃喃,“我從未想過會有什麼子子孫孫,不過這樣想來,如果能有個幾個孩子,也不錯。若鬼,你……願不願意幫我完成這個心願?”
“……”白若鬼想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嗯,一定是在做夢。尊上怎麼可能說出這樣荒唐的話。
這一晚,有尊上當作被子蓋在身上,睡得很是溫暖。
天邊漸漸泛起晨光,走廊上,墨清明緩緩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身下睡得正香的白若鬼,連忙爬起,兀的想起半夜時分說過的醉話,神情一顫,抬起手,抹去了白若鬼有關的所有記憶。
三天的時間便是這般過去。
清早,白若鬼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發了半天的呆。她怎麼也想不起昨晚送同學回去後的事了,大殿清理了嗎?她是怎麼睡到床上的?怎麼全都記不起來了呢?
大白從窗子跳了進來,喊道“鬼鬼,尊上早飯做好了,再不去吃,上課可就遲到啦!”
白若鬼猛然從迷茫中驚醒,迅速地穿上衣服,奔了出去。
一切一如往常地進行著,三個人,兩隻小妖怪,坐在長桌旁,安靜地吃著早餐。沒有人提及昨晚的事。
正當白若鬼吃飽準備出門時,突然一隻仙鶴從門外撲了進來,好似行了很遠的路,累得氣喘籲籲,一進屋直接趴在地上。一封信從它的嘴裡飄出,落到了正在吃飯的墨清明手上。
白若鬼和靈蛋合力把累昏過去的仙鶴抬起去彆屋休息。
這邊,墨清明在看了信上的內容後,再吃不下去東西,站起。
信上寫著昨夜,五隻神級魔獸衝破暗海封印,現正往人最多的皇都出發。
白若鬼見墨清明往外走,連忙問道“尊上這次要多久才能回來?”
墨清明腳步頓了一下,道“少則十天,多則半月。”
白若鬼道“那尊上要快去快回,我在這裡等著尊上回來!”
墨清明點頭道“嗯。”
看著墨清明遠去,白若鬼心裡頭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滋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即便隻是十天半個月這麼短暫的分彆,也這樣讓人無法忍受了。
靈蛋看了看天色,提醒道“鬼鬼,再不去上課,可就來不及了,鍋碗交給我和大白小白洗。”
“嗯,那麻煩你們了。”白若鬼道完,又捏了一塊糕點叼在嘴裡,飛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