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離去,眾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個個臉色鐵青。
中午休息時分。
白若鬼打了盒飯,尋一處石桌旁坐下。看著平常喜歡吃的菜,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穆明扇這時端了盒飯走了過來,坐於白若鬼對麵,見白若鬼苦惱的模樣,歎氣道“你覺得天擇老師的教課方法是不是過分了點?”
白若鬼抬起頭,看著穆明扇,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穆明扇接著道“學習法術固然重要,但因此讓我們窺探彼此的隱私,這不是缺心眼嘛!”
白若鬼再次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穆明扇又道“我覺得有必要找院長過來給我們評評理!”
白若鬼驚訝,“這樣行得通?”
穆明扇道“不知道,但是值得一試!”
這時又一個少女走了過來,於穆明扇身旁坐下,正是與穆明扇一組的雲挽歌。
雲挽歌笑嘻嘻道“你們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白若鬼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
穆明扇扒拉兩口飯,含糊不清地道“新生入學日嘛!想去年這個時候,我們應該還在昆侖泉接受洗禮。”
雲挽歌點點頭,“沒錯沒錯!據說,今年的新生比往年多收了一位,且破例多收的那位新生身世不明,還曾經做過山賊的頭目!”
山賊的頭目?白若鬼瞬間想到了陰麓山的山賊頭目容令蘅,汗想應該不是那廝吧?突然又想到了子曰山曾和她住一起的音河姐姐,想到音河和容令蘅一模一樣的容貌,心頭陡然又起了心思如果容令蘅真的來了昆侖虛修仙,一定要把他帶給音河姐姐看看。一模一樣的容貌,說不定容令蘅和音河姐姐真的是孿生兄妹!
見白若鬼望著飯菜出神,雲挽歌好奇道“白若鬼,你在想什麼呢?莫不是你認識那位新生?”
白若鬼點點頭,“嗯,我曾經認識一個山賊的首領,他叫容令蘅,不過已經被官府抓捕,應該……”
雲挽歌卻激動地打斷道“那你們還真是緣分!那位新生就是叫容令蘅,據說他是為了躲避官府追殺而躲進昆侖虛的,結果被某位老師看重,他才得以進入昆侖私塾。不過,因著他的身世經曆特殊,可遭到不少非議呢!”
穆明扇感歎道“這樣的人才,昆侖虛也敢要,沒有非議才怪呢!”
白若鬼則睜大眼睛,心中滿是驚喜。
待所有課程結束,白若鬼又按照約定去竹林裡教了夏侯雲兮一些法術。之後,白若鬼並沒有回昆侖,而是飛去了博學山,幾番周折後,找到了容令蘅。
此時,容令蘅正一個人坐在山崖間望著夕陽感慨過去。兩個多月不見,他看上去消瘦不少。
“容大哥。”白若鬼輕輕叫道。
容令蘅轉過身,看著白若鬼,一咕嚕爬起,揉揉眼睛,喃喃“我不是在做夢吧?”
白若鬼嘿嘿一笑,“不是夢,容大哥。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帶你去見一個人。你……”話還沒說完,容令蘅已經奔過來把她撲在了地上,摟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真的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老婆,我好想你!”容令蘅撒嬌般道。
白若鬼冷汗狂冒,一個變化之術,從容令蘅的懷裡逃脫,與容令蘅保持了十步遠的距離後,方喘著氣道“修仙之人可是不能有男女之情的!而且,你說的什麼呀?什麼老婆?我們又沒有拜堂成親,你這麼叫,如果被人聽到誤會怎麼辦?”
容令蘅在地上翻了身,四仰八叉地躺著,嗤笑道“我才不在乎。要不是為了躲避朝廷追殺,鬼才想來修這個仙!”
白若鬼越來越好奇這個昆侖虛的胸襟是多麼寬廣,才能連這樣的人才都願意收留,定了定神,扯回話題道“總之,我來這裡是帶你去見一個人的。你先彆問我見誰,反正這個人你見了,保證不會後悔!”
容令蘅打了個哈欠,爬起,歎道“我知道你要我去見的是誰?就是你曾經說過的,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叫什麼音河。嗬,反正現在我也沒事,便隨著你去見一見她吧。我倒是要看看,那個女人與我長得究竟有多麼像。”
子曰山。
音河一如往常地趴在案桌上練字。這字都練了這麼多年,仍然是一點起色都沒有,一開始她還會感到無奈,現在僅僅當做了一種習慣。寫得累了,回頭看著對麵空空的床位,不由懷念起曾經住一起的白若鬼來,心中擔憂也不知她如今在仙班過得如何。
突然窗前一陣強風刮過,音河正疑惑是不是要變天了,敲門聲響起。
門吱啦一聲打開,白若鬼看著嚇呆的音河,開心道“音河姐姐,我來看你了!看,我還給你帶來了誰?”說罷,將容令蘅從身後拽到身前。
音河把目光轉向容令蘅,容令蘅亦是打量著音河。一切突然安靜了下來,隻有這兩對眼睛在顫抖。
白若鬼看著這兩個除了身高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也是發了呆,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彼此打量了許久,最終是容令蘅先開了口,笨拙地問道“你……是不是我妹妹?”
音河擦了擦眼睛溢出的淚花,轉身拿了一麵鏡子出來,交到容令蘅手上。
容令蘅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又看了看音河,越看越喜歡,最後將鏡子一扔,抱住了音河,激動地道“妹妹!你就是我的妹妹!從看你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哈哈哈……我有個妹妹,我終於有家人了!我終於有家人了!”
音河靜靜地趴在容令蘅懷裡,語氣溫柔而暖和,“兄長,你讓我我等了好久。不過,總算沒白等,你終還是來了。我就知道,命運會把你帶來的。”
白若鬼看著這一幕,感動得鼻子酸酸的,欣喜自己真的把容令蘅帶到了音河姐姐麵前。
從一出生便沒見過麵的兄妹,如今再次相見,卻有說不完的話。兩個人秉燭夜談,從出生之日談起,談到這些年的經曆,風風雨雨,開心的,不開心的,隻恨不得把一切都交給彼此。
因著容令蘅還不會禦劍飛行,也不認識這裡的山路,白若鬼不得不一直坐在外麵等著,等著他們把話說完,再把容令蘅送回去。
如此,一直等到深夜。
把容令蘅送到博學山,白若鬼已經又困又累,正想離去,卻被容令蘅拉住。
“老婆,這次多謝你了。為了報答你,我們今晚便入洞房如何?”容令蘅道,臉上微微笑意,不知玩笑還是誠心。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是白若鬼第一次出於憤怒打人,回過神來時,她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望了容令蘅一眼,匆匆禦劍離去。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這一次因憤怒打人,下一次,會不會失控做出更可怕的事?她不知道,也害怕知道。
這邊,容令蘅摸著被打出紅手印的臉,發了半天的呆。嘴角邊,絲絲血跡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