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聲音喃喃“如果過往我都做錯了,那麼我絕對不要再錯下去了……”
飛毯突然一個跳腳,將白若鬼身體緊緊包裹住,想要逃竄,卻被眾人圍在了中間,無路可走。
然而,無論眾人怎麼施法,怎麼用劍砍,也無法將那包裹得猶如蛋殼的飛毯給割開。
飛毯裡,失血過多,將要昏迷的白若鬼,如死人一般呆呆地睜著眼睛,躺在一片漆黑的混沌之中。
一片白光閃現,君澤出現在了這片混沌之中。亦是他施法,將飛毯變得無比堅硬,形成堅固的保護罩。
君澤大步走過來,將白若鬼抱起,施下醫治的法術。
外麵的攻擊愈演愈烈,君澤要一麵支撐外麵的攻擊,一麵要施法救治白若鬼,平時就缺少修行的他,此刻汗如雨下,漸漸支撐不住。
白若鬼一直緊抱著的昆侖劍突然脫離劍鞘,光華大振,照徹天地。一個如仙如神的身影於光華之中出現。
墨清明剛一出現,便施法拉開了君澤,將白若鬼抱入懷中,輸以修為救治。
再不救,她就死了。
不論理由是什麼,他不想她死。
君澤怔怔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墨清明尊上,先是震驚,接著想不明白,然後是一股腦兒不解的憤怒。
“尊上果然沒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尊上竟一直藏在一把劍裡!為什麼?”當注意到墨清明注視白若鬼無比溫柔的神色時,君澤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嗬嗬……”
君澤十分不甘心地大笑,內心早已怒火成災。
“原來尊上已經陷入兒女情長之中,這樣不可自拔了嗎?”
墨清明終於理了他,“你在胡說什麼?”
君澤心頭慌了一下,畢竟生平第一次這麼大膽地和尊上說話,然而怒火中燒,難能抑製,“我胡說了嗎?尊上何不回想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呢?為了白若鬼,尊上究竟做了多少不可思議之事?既然那麼喜歡她,大可將她捆在身邊,既安了自己的心,也安了天下的心。卻為何,為何要躲在一把劍裡炸死?!你可知昆侖前任掌門因你的死而瘋,昆侖也因你的死而毀,這天下大亂也都因你……你是如何狠心,為了一個不堪的小娃娃,而置由你一手創建起來的昆侖於不顧,置天下安危於不顧?!”
麵對滿腔怒火的質問,墨清明卻十分冷靜,抱著白若鬼站起,卻隻道了一句“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令我失望。”
什……什麼?君澤吃了一驚。他看不懂,實在看不懂這樣的尊上。他把他看做自己最大的信仰,也是因為從來沒看懂他。
他不是神,不是仙,不是人,也不是魔,不是鬼,更不是妖。六界從來沒有一處屬於他,他也似乎從來沒有站在六界之中任何一界。
所以,說什麼他置天下安危於不顧,實在有些可笑了。因為,他從來沒有在乎過這個天下啊!
不過,他君澤不正是因此而將這樣的尊上看作自己無上的信仰麼!如今卻在胡說八道什麼呢!
當君澤滿滿羞愧之時,墨清明已經將白若鬼完全治愈,看著白若鬼在懷裡睡得香甜,他莫名地有些欣慰。
墨清明抬起手輕輕摸了下白若鬼的臉,心中突然間湧起一些感慨。想他在這個孩子身上給予了多少的希望,多給予了多少的信任。然而,事到如今,這個孩子卻竟如那些人一樣,令他失望了。
即使封了她的七情六欲,她依然這樣不顧後果不分是非地出手,不管目的是什麼,這樣不顧大局的作為,實在無藥可救了。
也罷,他還是中斷對她的期望吧,免得以後更加失望。
墨清明抱著白若鬼走到君澤麵前,道“你不是說如今隻有雲荒門可以給她一個安全之地嗎?那麼,便由你將她安全地送到雲荒門。至於掌門之玉,我過會給她。”
君澤愣了一下,連忙接過白若鬼,點頭“好!一定不負尊上所望。”這態度的突然逆轉,令他自己都有些吃驚。
墨清明“……”
外麵,當眾人集齊一千零二劍,施展最強劍陣,打算一舉擊裂那飛毯形成的外殼時,可不等劍陣齊發,那飛毯已自行散開,一天神般的白衣身影悄然出現,震撼了所有人的視線。
君澤抱著白若鬼,在墨清明的法力相助下隱了身,修為不到一定境界看不到。故,眾人都隻看到了一個身影,那便是修仙界至尊,昆侖的創始人,墨清明。
漂浮在空中即將齊發的劍突然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發出一陣嗡嗡鳴聲之後,如同失了風力的風箏,齊刷刷地往山穀落去。眨眼間,天空乾淨得十分清爽。
“是尊上!”
“尊上沒死!”
“尊上……”
無數驚喜的聲音中,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唯獨千煞風站得筆直,雙目滿是怒火地瞪著那白衣凜冽的半透明身影。
“你們可都看清楚了,那並不是墨清明尊上,那隻是一個亡靈!”千煞風持劍指天,大喊道。
方才還晴朗的天空,突然間烏雲籠罩,豆大的雨水淅瀝瀝下了起來,濕了所有人的衣裳,唯獨墨清明姿態如初,白衣飄飄。雨水穿透他的身體,將他襯托得更加虛無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