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又道“孩子,你這是玩火啊!玩過頭了,可是要惹火燒身的!”
白若鬼自然知道諦聽口中的火是指什麼,拱手道了句謝謝大神,便攜著千煞風風一般離去。
玩火燒身又如何!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路上,白若鬼問道“盤古神尊,現在可以告訴我讓生死簿複活的方法了?”
盤古大笑,“自然。說來讓生死簿複活,對現在的你來說,應當也不難。各界的生死簿,需要施以創造各界的尊者之力,最終合在一起,方可以複活。然而,你也知道,六界六尊裡,除了仙尊玉皇大帝,其他尊者都已經消失。而前不久出現的魔尊,也隻是將魔尊之位給了你,而魔尊之力並不在你身上。也就是說,你需得找到六界六尊的力量,將其取出,封在生死簿上。”
白若鬼邪笑道“原來竟是這樣。那麼,告訴我,現在六界六尊的力量都在何處,縱然再難,我也要將其拿到手!”
路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豈容半點退縮。
盤古道“眼下,便有其中一尊的力量在接近。”
白若鬼欣喜若狂,“是鬼尊之力!”
昏暗的虛空之中,載著鬼尊之力的花落影自一片紫色的光暈之中走出,看到白若鬼的一瞬間,愣了一下,目光又轉向白若鬼身後像個木頭一樣站著的千煞風,道“放開他。”
白若鬼看著花落影,亦是驚了好會,終於想起一年前遇到花落影時,花落影道是要去盜鬼尊之墓,沒想還真盜成功了,卻是將鬼尊之力盜在了身上。要從她身上拿走鬼尊之力,必然是會殺了她,就猶如當初殺了神仙鋪的老板君澤一樣。
想到花落影即將迎來的命運,白若鬼有些同情,於是語氣也儘量變了溫柔,“放心,我會放了他,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從你的身上拿走一件東西。”
花落影嚇了一跳,不知為何,去年看到這個女娃子時一點感覺也沒有,如今看了,卻會不由自主地害怕,“你,你要拿什麼?”
“你身上的鬼尊之力!”白若鬼話未道完,已經飛身上前,將花落影牢牢定住。
花落影怕極了,便是以前的盜墓都沒這麼怕過,想要說大俠饒命的話,可是連舌頭也動不了。
白若鬼十分利落地在花落影的脖子上劃了一道血痕,手指沾著她的血,畫起了用來吸取力量的咒術。
不久便可看到當初吸食君澤時的可怖場景。
千萬縷血絲載著花落影身體裡的力量流出,隻是這次流向的不是白若鬼,而是在白若鬼的牽引下,進入到一本寫著鬼界的本子上。
劇烈的疼痛令花落影突破了定身術,抱著鮮血淋漓的身子大聲哭號,“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偷盜鬼墓的,救命,救命啊……”
即使是第二次看,白若鬼仍舊看得心驚肉跳,索性閉上了眼睛,心裡一千句一萬句地默念對不起,對不起……
花落影淒厲的哭號聲,透過所有法術界限,傳到了千煞風的耳朵裡,喚醒了他的意識。他猛然蘇醒了過來,看到那樣血腥的一幕,無比震驚,待知道那滿身是血的人正是花落影,頓覺天旋地轉,不顧一切衝了上去,抱住花落影,看向白若鬼,泣不成聲道“當初是我要殺你,她從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你的事,你要是想要報複我,便隻管衝我來便好了,求你,放過她,放過她!!!”
白若鬼不敢睜開眼睛,隻是拚命往後退步,並從虛空裡取出臨界珠。
待鬼尊之力全部放出,空中血絲應聲消失。
千煞風幾近絕望地看著懷裡奄奄一息的可人,紅了眸子,“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花落影微微睜開眼睛,抬起手摸了摸千煞風已經恢複如初的臉,笑了笑,有氣無力地道“你果然還是沒有被油炸的時候好看……”話音未落,手垂下,人消亡。
一縷魂魄自花落影體內飄出,飛入了白若鬼手裡的臨界珠裡。
千煞風放下了花落影,憑空取出了一把利劍,一步一個踉蹌地走向白若鬼,“為什麼不放過她?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我殺了你!!!”道著便持劍向白若鬼砍來。
然而,一道結界將他硬生生彈了回去。他卻早已失去理智,持劍再度而上。
劍刃和結界的摩擦帶來的火花,在昏暗的虛空裡綻放得很是璀璨奪目。
白若鬼收起了臨界珠和生死簿,靜靜地看著千煞風瘋了似的模樣。
原來,一個盜墓賊也可以被一個人這樣在乎嗎?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會有一個人為她這樣傷心欲狂嗎?
這世上,是否會有哪怕一人,真正地去在乎她呢?
眼前突然浮現那劍氣狂風裡的白衣,他說,九天諸神見證,我墨清明收白若鬼為徒,此生唯她所係。
突然間覺得,或許,他並沒有把她看作什麼心魔,真的隻是把她看作一個孩子,或是仆人,或是徒弟,或是曾經存在於他心裡的某個很重要的人。
等到所有事情結束,那個時候,她一定也能夠讓他恢複真身。世間所有對她的誤會也都解除。她要去問他,從他那裡得到真正的答案。
隻是一句話而已,她想很容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