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牧探了探白小黑的脈搏,知他確實無救了,歎了口氣,“冰窟從不予外人使用,畢竟它也算是我昆侖一大寶貝。雖不知你二人一道是尊上的徒弟,一道是尊上的徒孫,究竟是真是假?但小黑重傷一事,我也有責。也罷,便是拚一拚我的人品,擅自將冰窟借予你們。跟我來吧。”
冰窟,如其名,便是裡麵全是寒氣滴水便可成冰的洞窟,像是有人故意在裡麵施法所做。九牧如今已是昆侖一峰之首位,手下管理人員無數,地位自然也不一般,還是有使用洞窟權利的。
白若鬼一路使用法力護著白小黑的命脈,洞窟裡一直往前走,凍得眉毛上都結了一層霜也沒有察覺。九牧看著心疼,便也施了法,用暖氣將她包裹住。
冰窟的最裡麵是一片池子。池子裡的水散發著寒光,水麵漂浮著上百的巨大冰蓮。
九牧道“將小兄弟放到其中一個冰蓮上便可。小心彆碰到池水,那池水碰上一點,便要將整個人凍成冰塊。”
白若鬼點了點頭,小心翼翼走到池邊,將白小黑放在最靠近的一個冰蓮上,然後顫抖著雙手,解開他腳上的鈴鐺。
她能夠感受到,魔尊之力全部寄宿在了這個鈴鐺上。一直在猶豫怎麼和小黑解釋她要拿走鈴鐺的事,因為將這個鈴鐺拿走後,小黑便要失去他原本引以為豪的強大力量,成為凡人,做任何事也都將不會像之前那麼順利。
可是,如今想來,若是早些將這鈴鐺拿走,將魔尊之力拿走,小黑便不會這樣!
過去的,永遠都不可能重來了。就算重來,她又如何忍心看著小黑因為變作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而痛苦的模樣。他是那樣地想要修仙,想要好好運用自己擁有的法力,強大自己,保護他人。
白若鬼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小黑,等我,師父一定會找到辦法幫你恢複肉身,你先委屈睡上一段時間。”
九牧走過來,看著她手中的鈴鐺,問道“那是鎖魂鈴?”
白若鬼一驚,點了點頭。
九牧大歎,“這個小兄弟竟能有這樣厲害的寶貝,看來果真不是普通人。看姑娘高深莫測的修為,應當也不是普通人。說來,不怕得罪白姑娘。白姑娘十分像在下曾經的一位學生,她叫白若鬼。可惜,後來她步了邪道,入了魔,還成為了魔尊。”
白若鬼眼神劇烈一顫,卻道“我是尊上新收的徒弟白拂,並不認識你口中的白若鬼。如果你懷疑我的身份,我可以向你證明。”道著,從空中取出昆侖劍。
九牧自然認得那是真的昆侖劍,呆了一瞬,勉強微笑,“確實是尊上隨身佩戴的昆侖劍。尊上確實也說過,他有朝一日會把這把劍授予他的徒兒。嗬嗬,將劍收起來吧,你的身份我不會再懷疑了。”
白若鬼收起劍,冷得打了個噴嚏,繼續道“尊上身體十分不好,不能出席這一次的掌門比試大會。聽說有徒弟可以代替師父出戰比試的前例,所以這一次掌門比試,我將代表師父出戰。”
九牧聞此大驚,“什麼?這,你得想好啊!掌門之間的比試,不比那些弟子之間的比試,稍有不慎,殘廢事小,丟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你的徒弟不知天高地厚硬要與人比試的下場,你不是也看到了?”
想到白小黑被百裡天衡重傷的一幕,白若鬼握起了拳頭,“沒的選擇了。何況,我對我的能力很有自信。放心,鹿死誰手,便是老天,也難定呢!”
回到比賽場地時,戰台上已經從原本驚天動地的打鬥之中停息了下來。百裡天衡一身殺氣地站在戰台中央,手中一把天誅劍,一把繼承她師父傲雪音的天靈劍,兩把神劍,再加上繼承了前世百裡陰陽至深的修為,直殺四方,無可匹敵,竟以一對九,得了第一。
天色已暗。
九牧上台,宣布了今日的比賽結果後,又宣布了一條消息,“昆侖虛掌門墨清明由於身體不適,不能出戰比試,明日最後一場比試,將由昆侖虛掌門認可的徒兒,白拂,代為出戰比試。若她贏了,昆侖虛便是第一,若她輸了,昆侖虛依舊從此不在前十名之列。”
此言一出,一片驚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站在九牧身旁的那位神秘女子身上。
白若鬼故意亮出了昆侖劍與玲瓏戒,教看過來的人,心服口服。
其實昆侖虛裡大凡成為長老級彆或是首座級彆的,便對名次不是很在乎了。所以此次出來參加仙劍比試大會的,除了九牧應邀過來當個裁判,基本都是對世間之事還看不透的新弟子。
以往的掌門比試大會,昆侖虛的掌門也都是在最後關頭,勉強耗著性子和他們玩一玩,輕輕鬆鬆拿了第一便走人了。
沒想,今年的比試大會,卻是掌門連個麵也不會露,隻教個女弟子出來戰一戰,可是氣煞了眾門派的掌門。除了昆侖虛,幾乎所有人都希望百裡天衡明日能夠贏得比賽。
然而,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百裡天衡卻是赤著眸子,望向白若鬼,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心頭隻有不解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和我的小鬼又是什麼關係?!
……
夜色降臨,賽場上的人一一散去。
因為怕坐飛毯飛行會給昆侖丟麵子,白若鬼便駕馭昆侖劍而行。
好久沒有禦劍飛行,如今飛起來竟幾次搖搖晃晃,差些摔下去。
最終,跌跌撞撞地進了昆侖殿。
大白小白已經睡下。後土上神一整天忙著給墨清明渡修為保肉身不爛靈氣與靈魂不散,此刻將將歇下。
星辰璀璨,萬籟俱寂。
白若鬼大步來到大殿。棺材前,她輕輕趴在墨清明的身上。仿佛隻有這樣,方能找到一絲依靠的感覺。
“師父。”她輕輕叫道,“小黑睡去了,我又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