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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泛著淡淡的血腥味,分不清是誰咬破了誰的。
衣料被撕扯破裂的聲音刺激了神經,不停上湧的暴戾幾乎達到了峰值。
齒尖廝磨過的皮膚升起微痛之後的麻癢,不知道是汗還是發梢的雨水滴落在眼角,逶迤出淚痕似的痕跡。
賀堇向來不甘示弱,很快就將糾纏在他頸側的人肩膀咬得見了血,氤氳的紅色透出潮濕的布料,像在水麵綻了一朵穠麗的花。
他的手臂捶打得已經有些酸疼,但又在下一秒不得不舉起來。
“傅容介”話裡攜著深濃的怒氣和鼻音。
但被訓斥的人仍舊我行我素,修長的指節直探到深處。
“隔了半個月。”傅容介仰起脖頸,吻去了黏著在賀堇下頜處的一滴水。
“這麼低的頻率你也能接受。”他尾音有輕微的扭曲。
“但我不能。”
賀堇被抵在桌麵,他的雙腿被擠開,因為氣憤微微打著顫。
不用看他都知曉自己現在是一副什麼模樣。
不僅是被咬過吻過的地方,他像個炸開羽翼、通身泛著紅的火烈鳥。
傅容介兩下剝除了襯衫,露出因為充血而堅實起來充滿威懾力的身材。
賀堇眼圈酸澀,雙手被絞在身後動彈不得。
在傅容介再一次欺身逼近,扯下了他那爛糟糟沒遮住多少的上衣時,賀堇試圖躲開,但隻能算負隅頑抗。
支撐不住平衡,仰倒在桌麵上的刹那,賀堇才終於在眼角漫出一點溫熱的淚來。
他分不清是因為磕碰到的後腦發疼,還是因為實在不喜歡現在這種局勢,又或者是在看電影時就已經蓄積好了的。
“我們,咳,能不能好好說話”賀堇趁著傅容介停滯下來的功夫艱難開口。
他的嗓子眼都是酸痛的,明明還遠沒有到哽咽的地步。
“除非你是想,做最後一次”
室內回蕩著的粗啞喘氣聲驟停,傅容介低眸看著他,眼底布滿了血絲,沒有再動。
賀堇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大幅度地起伏。
他不知道傅容介是不是冷靜了一點,隻得先拿手肘支撐住桌麵,試圖坐起身。
麵前的人突然俯身貼近,賀堇呼吸緊促起來,在被觸碰的一瞬氣急道“你就這麼急著換男”
他話未說儘,耳邊就灌滿了沉緩的吸氣聲。
他被擁抱著、壓製著動彈不得,隻能聽傅容介磨著他的耳尖頜骨反複說著“不換”。
“對不起。”
“是我的問題。”
“彆生氣。”
賀堇被拭去眼淚的時候,那懺悔似的沉吟就已經變成了“不要說這種話,好不容易在一起”“你多打我兩下消氣。”
他的嗓音沒有多大的變化,即使語氣哀求。
但賀堇能清晰地感受到,貼在他耳邊的嘴唇是微顫著的。
與方才強橫狂躁的樣子截然不同。
與平時清寒淡漠的樣子也相去甚遠。
賀堇一時間比剛才揪扯的那一陣還不適應。
賀堇偏開頭,推開他,說“手疼。”
懶得打。
“對不起。”傅容介啞著聲說,一邊順著他的動作攬著人坐起來,掌心攏著他手指輕揉。
“冷靜下來了”賀堇輕瞥著他,“不做了”
“不會再這樣了。”傅容介挨近了一些,見賀堇沒躲開,才親了親他唇角。
賀堇也知道他隻是一時失控,雖然他依舊不明白緣由。
不過顯而易見,他的那句挑釁要負一部分責任。
賀堇抽出手,緩緩呼著氣,“我要去洗澡。”
“我幫你洗”傅容介話沒說完,就被賀堇一記眼刀叫停了。
賀堇扶著桌麵,額角的筋突突地跳,“你幫我點外賣。餓死了。”
衝完熱水澡,吃完晚飯,賀堇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外麵的雨還沒有停,劈裡啪啦地落在窗沿,雨點濺上玻璃,勾畫出夜景裡朦朧的色調。
浴室傳來聲響,賀堇有點昏沉地垂著眼,回複手機上的信息。
他剛剛因為情緒不停拉鋸,忍不住和梁泓問了這件事。
這種繁雜的瑣事該不該和男友提。
他以前覺得不需要,但傅容介的反應有點大,他不再那麼確定起來。
梁泓跟他說啊,為什麼不說
蜜糖工作日都很忙,沒必要提。
梁泓但你那也不算小事啊,你隻管說,他要嫌煩就踢了他,換個人說。
賀堇看著他的說辭,禁不住揚起笑。
梁泓更何況,工作忙的話,就更需要一些生活裡的小事維係感情了啊。
賀堇摩挲著手機邊緣,直到屏幕熄滅才翻蓋住手機。
他低著眉眼,若有所思。
直到有人走到身邊,身影傾覆住他,“怎麼喊你也不理我。”
“去躺一會”那人又沉著嗓音問。
見人仿佛入定了似的沒反應,傅容介頓了頓,忽然低俯下身,試圖將人打橫抱起。
賀堇醒過神,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尋找支撐。
大概是因為手揮得急,也沒留神看,肘彎戳到傅容介的側臉引起一聲輕嘶時,賀堇才慌了神查看情況。
他看到傅容介的鬢角處被戳的有些紅,因為動作既急又猛,過會兒可能還會有點腫。
賀堇抿了抿破了皮的嘴唇,就著被抱起來的姿勢,和傅容介對視了一眼。
小學弟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水汽,襯著本就淺淡的眸色,極容易讓人生出愛憐的想法來。
隻是因為這雙眉眼疏離淡薄,平日裡並不會讓人有這種感覺。
“還沒消氣”傅容介拿舌尖頂了下腮邊,因為吃痛眯起一隻眼。
賀堇“”
他手指微微蜷曲,歪著腦袋不再亂動。
賀堇其實難得有任人擺布的時候。
但他不得不承認,一旦被卷進是非爭吵中,沒有誰能是真正的勝者。
他有理虧的地方,不得不軟下脾氣。
被放進敞開的被褥裡蓋好時,賀堇隻露出一雙眼睛往外覷看,眼瞧著傅容介也躺進來,和他麵對著麵,靠的很近。
偏偏傅容介穿著的那身是他隨手丟給他的睡袍,薄的很,體溫從挨著的肌膚處透過來,賀堇不自在地讓開了點,那一小塊的熱氣依舊蔓延開來。
“聊聊”賀堇依舊隻露著那一雙眼睛,聲音掩在被褥下,顯得有點悶。
“嗯。”傅容介伸手撥開他散亂的額發。
賀堇以為談話這就開始了,但事實上他們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出了聲。
“我住的地方,上周末鄰居砸了承重牆,我周二抽空搬出來的。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賀堇掀開眼皮,說。
他原先想過在這工作的時間久的話,可以考慮買一套離得不遠的新房,沒想到變故陡生,連租都來不及。
“嗯。是我的問題。”傅容介輕扇了下眼睫,看著他說。
“嗯”賀堇不解。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我反省過了,我應該主動多去了解,而不是等你說。”傅容介接著道。
他方才可能隻是太急躁,才在行為舉止裡透露出本心。
他應該想方設法地從賀堇嘴裡翹出承諾來,而不是試圖占有,卻差點把人嚇跑。
賀堇微微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