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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雲氏給謝子安盛好粥,紅棗站起身道“娘,請讓媳婦來”
說話間,紅棗接過了雲氏手裡的勺子
對於午飯吃粥這件事,謝尚雖覺奇怪,但他信任他娘。
既然他娘說吃粥,謝尚如此想那必是有吃粥的緣故。他吃就是了。
看紅棗給雲氏盛粥,謝尚孝心一動便挾了隻油炸鵪鶉放到謝知道麵前的菜碟上道“爺爺,吃粥還是就這個炸鵪鶉最好”
得了孫子孝敬的謝知道喜得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道“炸鵪鶉,好,好”
禮讓好在座的所有長輩,謝尚方挾了一個炸鵪鶉自吃。
埋頭吃完一隻鵪鶉,正準備再挾一隻,謝尚忽發現他爹謝子安麵前的炸鵪鶉一點沒動,碗裡的粥也隻去了小半。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謝尚瞬間關聯到他爹身體不適,他娘那鍋粥原是為他爹準備。
虧他跟他爹一起打外麵回來,竟是什麼都不知道
心裡慚愧,謝尚這筷子就伸不出去了。
謝子安就坐在謝尚旁邊。他看謝尚眼望自己忽然停了筷子,不覺鼻孔出氣,哼了一聲,心說這討債兒子,可算是知道自己不孝,不關心他老子我了
能知道吃不下去,算他還有點良心
謝子安也不是真叫兒子不吃飯。特彆是明知道兒子在外奔波了大半天。
想著剛兒子幾口吞下隻鵪鶉的餓狼樣,謝子安心歎一口氣兒子不孝,他這個老子卻還想著兒子沒吃飽。
這就是老話說的“兒女債”呦
親挾一隻炸鵪鶉與兒子,謝子安和顏悅色地告訴道“趁熱吃。這炸鵪鶉涼了,味道就散了”
聞言謝尚愈覺慚愧他爹自己身體不適,卻還掛心他吃鵪鶉得趁熱。
這便就是勸孝歌裡唱的“父苦兒未見,兒勞父不安。老父一百歲,常念八十兒”
“爹”
情感所至,謝尚叫出了聲。
眼見兒子真情流露,謝子安終覺出一點不好意思他兒子原是極孝敬他的,謝子安想一時不察也是有的。
他不擔待誰擔待呢
“好了”謝子安擺手道“食不言,寢不語。今兒起了大早。你不累,我卻是乏了。什麼話都待傍晚得了閒再說吧”
頭一次聽謝子安道乏,即便早謝尚看出謝子安不適的謝知道聞言也狠吃了一驚他這個要強兒子長這麼大,什麼時候示弱人前
還是當著自己和他兒子
這是累得有多狠
不管心底如何驚濤駭浪,當著呂氏、雲氏、紅棗的麵,謝知道猶記得照顧兒子臉麵,當下似啥都沒聽見似的隻細嚼著嘴裡的鵪鶉肉,心裡想著回頭叫了謝福來仔細問問
呂氏也察覺出了謝子安的不對勁。不過她看謝知道不出聲,自也不會吭聲。
雲氏一樣早覺察出謝子安的不同尋常,甚至還想到紅棗先前托名謝尚是因為禮數為人兒媳婦的,如何能越過她這個婆婆知曉公公的身體狀況
站尚兒媳婦立場,她確是隻能說這粥是給尚兒預備的。
事實上這粥原本也確是為尚兒預備的這熬粥的萬年貢米稀罕異常,都是卡著人頭煮的。
尚兒媳婦倒不是故意欺哄。
雲氏曆來看謝子安較兒子更重。剛既從兒子消滅炸鵪鶉的速度去了對兒子的擔心,雲氏一腔柔情便全傾在謝子安身上。
聽謝子安如此說,雲氏自是心驚。但她顧慮謝知道上了年歲,不好叫他為兒子操心操心出毛病來,不是又給謝子安添煩惱
雲氏遵謝子安剛剛那句“食不言”,當下隻吃飯,不說話。
紅棗一貫知機。她看餐桌氣氛突然凝固,沒人說話,便也隻埋頭乾飯。
這一桌人,紅棗心說就數她是小媳婦。誰說話都輪不到她說話。
不過,至於嗎紅棗著實不能理解即便她公公身子有些不舒坦,這大夫都沒來瞧過,怎麼一屋人就擔心成這樣了
這大過年的,不是要討口彩,講吉利嗎
吃完嫁進謝家後最快的一頓新年午飯後,紅棗同謝尚送謝知道、呂氏、謝子安、雲氏回東院。
進院後,謝知道攔住兒孫道“尚兒,這都到院門口了,就不用再送了。你跟你媳婦都回吧豐兒睡得有一刻了,差不多要醒了”
“子安和伯夫人,也都回去早點歇著”
謝子安原就是撐著,現見謝知道如此說,就應了個是,於是謝尚也跟著應了個是。
紅棗想著貓的事,巴不得不進去直麵東窗事發的修羅場即便氣不可免,但古人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所以能不首當其衝,紅棗如此想還是避其鋒芒的好。
於是紅棗跟著福了一福。
東院出來,謝尚告訴紅棗“紅棗,我得去趟書房”
紅棗琢磨著多半是因為謝子安,回道“世子有事儘可自便。不過有一樣,世子昨晚守歲,今早賀朝。一夜才睡了一個時辰。世子得閒也歇會子。萬不可教爹娘懸心”
都不知她公公到底得了啥病呢,這家就亂成了這樣。紅棗理智地想謝尚可千萬給她保重好了
不然,真的要一地雞毛了
至於貓的事,紅棗不舍得給謝尚添亂,壓根沒提。
提到爹娘,謝尚不免又想起剛鵪鶉的事,答應道“放心吧,我理會得”
他確是不好再叫爹娘掛心,他還要襄助他爹孝敬好他爺爺呢
打發走兒孫,謝知道和呂氏進了院。
換衣坐下,剛喝了口茶,謝知道便聽到呂氏問丫頭“繡球呢”
丫頭靈芝知道瞞不住了,隻得硬著頭皮抱來了沒精打采的繡球。
“啊”
看到一頭深粉淺粉卷毛的繡球,呂氏撒了手裡的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