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城睡覺沒有反鎖門的習慣,但從來就沒人敢直接打開他房間的門。
他睡眠淺,所以當起居室傳來開門的動靜時,他就醒了過來。
這會兒天色是幽藍的,天還沒大亮,他看到喬南連敲門都沒有,直接打開臥室的門,氣喘籲籲。
他眉頭一皺,緊接著目光從她光著的腳掃了過去。
英俊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他掀開被子下床,身上穿著深藍色的絲綢睡衣,大步朝她走過去,剛醒來的聲音沙啞低沉,略帶斥責的語氣“什麼事這麼急?”
走近了才發覺她整個人都在發抖,肩膀細微起伏的頻率很高。
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恐慌。
他一皺眉,想也不想的,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麵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罩了下來,因為梁非城睡眠不好,所以他的臥室裡常熏沉水香,他的身上才會若有若無的帶著那股味道。
過去如噩夢般纏繞著她的味道,此刻卻讓驚慌的她無比的踏實和安心。
尤其,他扣在她手腕上的溫度。
她眼眶發紅的看著梁非城,張著嘴直發哆嗦,“有人,有人要殺我。”
“你說什麼?”梁非城呼吸一沉,眸光驟然冷冽。
喬南將昏迷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梁非城的目光落在她臉頰上的指印,不是特彆的清晰,但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就顯得尤為突出。
溫熱乾燥的指腹從指印上輕擦過去,他的眉眼浮動著一層淩厲冷光“有記得什麼特征嗎?”
喬南搖頭,“我看不清他的臉,感覺力氣像個男人,不過……”
她抬頭看他的眼睛,肯定的說“我咬了他的手,應該有齒印。”
饒是她平時再淡定,可麵對這種事情,尤其在半夜她把門反鎖的情況下,她還是會恐慌。
梁非城想擦掉她眼角的一滴淚,卻鬆開扣住她手腕的手,呼吸一顫,目光移開,手指攥了起來,轉身去床頭櫃拿手機。
喬南望著他的背影,才發現他連拖鞋都沒穿。
小九接到梁非城電話,連忙從副樓一路小跑過來。
一進門,梁非城下了命令“排查梁公館內所有人。”
梁公館守衛森嚴,不可能有外麵的人混進來,那就隻能是梁公館內部的人了。
一想到要殺喬南的人就在梁公館,梁非城的胸腔仿佛壓著一團濁氣,臉色冷如寒冰。
……
喬南整個人縮在梁非城的沙發上,天完全亮了之後,才起身下樓回到自己的雜物間。
她站在門口,掃視了一眼,確定沒有什麼可疑的,才走進去。
等她洗漱好還沒換好衣服,管家派女傭人敲門進來,催她“梁先生已經在客廳了,一直喊肚子餓,你快點過去!”
梁暮行有狂躁症,不順他意,他就會狂躁發火亂砸東西,甚至是自殘。
喬南趕緊收拾好自己,臉上的指痕來不及掩蓋了,急匆匆的出去。
結果遠遠看見梁暮行暴躁的亂砸東西。
哐當一聲。
客廳裡,梁暮行直接拿著他最趁手的鞋拔子把矮桌上的一個明正德年間的花瓶給敲碎了。
管家頓時頭大,再一看梁暮行手上都是血,嚇得臉都白了。
“梁先生手受傷了,快去叫醫生來!”管家回頭大喊一聲。
喬南疾步走過去,隻見梁暮行右手都是血,花瓶被敲碎的瞬間,碎瓷片飛到他的手上,直接從小指的指根割過去。
一條血痕橫亙在手心上,觸目驚心。
梁暮行抬頭,黑眸中蓄滿了淚水,可憐兮兮的對喬南說“南南,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