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呼吸急促,“所以你讓所有人都以為我精神失常,你要把我送進瘋人院嗎?”
“梁暮行,你究竟要做什麼!”她連梁叔叔都不願意叫了。
梁暮行忽然咳了起來,他捂著嘴,一直咳嗽,有絲絲的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來。
他鬆開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白色的絲綢手帕,仔細的將手指擦乾淨,嘴唇抿著,咳嗽壓抑在喉腔中,喬南躺在他的懷裡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顫。
他將手帕慢條斯理的折好,握在手上,低頭看向懷裡的人。
“南南,我就快死了。”
他說的十分輕鬆隨意,隨意的像在跟喬南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喬南聽不到,但也感覺得出,他說這句話時,神情一片淡然,仿佛不會因為死亡而有半分的眷戀和恐懼。
他咳血,她看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都到了這一刻,還會覺得心酸,會難過,可她不會表現出任何的異常,麵無表情的反問他“醫生不是說你還有幾年嗎?”
梁暮行一笑,那笑容在喬南眼底放大,無比的詭異和令人心驚。
他說“我有辦法讓他撒謊。”
喬南背脊渾然一涼,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
她想到了自己的異常,回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不受控製的一切……
“為什麼,家庭醫生是老爺子的人,他不會對老爺子隱瞞你的病情的,你怎麼做……”
梁暮行黑而深的雙眸盯著她,她忽然說不出話來,隻怔怔的和他對視,目光凝聚在他的眼瞳深處。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略顯粗糲的手心擦過她的下頜,忽然手指狠刹的捏了上去!
“你不知道嗎?南南,你不知道我用了什麼方法嗎?你剛才不是有一瞬間意識到什麼了嗎?當你看向我的眼睛的那一刻,我就讀懂了你心裡的想法。”
“說出來,說出你心裡的答案,我的乖南南……”
喬南的眼瞳緊緊的縮了一下,恐懼在這一刻占滿了她的內心。
她分明驚駭,說不出話,可嘴巴卻不受控製的,一開一合,說“你催眠了他,也催眠了我。”
“對了。”他低頭,在她耳畔說。
喬南聽不見,可是她的心顫抖個不停。
梁暮行穿著寬鬆的睡衣,因為清瘦,衣袖隨著抱著她的動作而劃到小臂,露出他手腕的那塊腕表。
圓形的表盤中間展翅的飛鷹好像隨時都可能飛衝出來——
噠噠噠——
她忽然驚恐,身子有了一絲力氣,抬手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怎麼可能聽到聲音呢?
儘管耳朵被手心捂得發熱發痛,可那噠噠噠的聲音依然在響個不停,無休無止的響著。
她失聰了,怎麼能聽到聲音呢?
她幾乎崩潰的問“為什麼,為什麼我能聽到手表的聲音?”
梁暮行攥著她下頜的手指微微收緊,逼迫她看向他,他一字一句,緩緩的說“因為那是曾經烙印在你腦海裡的聲音。”
她怔怔的望著他開合的唇。
腦海裡的聲音……
“你曾經催眠過我?”喬南捂著耳朵的手猛地垂了下來,臉色越發的蒼白,她喃喃的問道,“為什麼?”
梁暮行低頭親吻她的發梢,看著她的眼睛,低沉的說“因為,我想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