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聞州帶她上了劇院的包廂,也隻是比舞台高出了一點,但視角卻是極好的,包廂內有雅座還能喝茶吃糕點,和看台下的觀眾比起來,要舒服了很多。
“聞州。”聲音是從後麵傳來的。
鬱聞州和喬南同時回頭。
男人站在包廂門口,矜貴從容,身上穿著深色的商務西裝,眉眼間還有一股未消沉的肅殺之氣,仿佛剛從談判桌上下來。
喬南認出來,這是鬱聞州的堂哥,鬱紹庭。
上次她出車禍,在醫院見過。
“喬小姐。”鬱紹庭微笑,金絲邊眼鏡後的雙眼溫潤淡靜。
喬南點頭,“鬱總。”
鬱紹庭看向鬱聞州,兩堂兄弟之間的關係看上去不錯。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鬱紹庭捶了一下鬱聞州的胸口。
喬南仿佛能感覺到男人的身體隱隱僵了一下,然而他卻麵不改色,依舊含笑著說“昨天回來的。”
剛才鬱紹庭那一拳應該是碰到他的傷口了,喬南隻是沒想到他在鬱紹庭麵前還需要強裝。
鬱紹庭點頭,看向喬南,十分紳士的說“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聞州聊一聊,喬小姐是否介意?”
“當然不介意。”喬南剛說完,鬱聞州就示意身側的鄒助理把喬南帶進包廂裡。
他含笑著在她耳邊輕聲的說“在裡麵等我,彆想著逃。”
喬南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麵色如常的走進包廂,隻是側過身子的那一刹那,她察覺出一道冰冷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下意識回頭,鬱紹庭微笑頷首,鏡片後的雙眼溫和淡靜。
喬南斂眸,應該是她的錯覺。
包廂裡麵燈光不亮,布置的卻是十分的雅致,她坐在沙發上,麵前是一道玻璃牆,隻要按下茶幾上的按鈕,玻璃就會收到一邊,可以更直觀的觀賞話劇。
但有時候來這裡的人不一定是為了看劇,也有借此機會攀關係,談生意,避免聲音嘈雜,所以才做了這堵可以隔音的玻璃牆。
忽然包廂的門被人敲開,是服務員端著幾樣點心和茶水進來。
鄒助理回頭一看,愣了一下,微笑著說“是不是送錯了,我還沒點。”
服務員將一碟碟精致的點心放下,喬南一眼看見那碟荷花酥。
“是梁三少點的,他說喬小姐喜歡吃。”
隨著服務員的話音落下,喬南渾身一涼,心尖像是被螞蟻啃噬過,整個人僵麻住。
梁非城也在這裡,而且,他清楚知道他在哪個包廂。
她忽然察覺到什麼,猛地抬眸,看台邊上,黎東白好像在教訓景晟,敲了一下他的腦門,而旁邊站著一個十分出挑的男人。
男人一身西裝革履,清俊矜貴。
話劇還沒開始,舞台的燈光還是很亮的,所以照得男人那雙深褐色的眼瞳越發的幽深,隔著玻璃,準確無誤的捕捉到她的視線。
一刹那,喬南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攥住,扭擰,頓時呼吸一滯。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碟荷花酥根本不不是他單純送來給她吃的,而是他給她一個警告的信號——
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無論她在何處,在什麼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