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起來吧,我叫了兩個保安送你去醫院。”
回答她的是冗長的安靜和梁非城隱忍胃痛而略顯粗重的呼吸。
除此之外他連動都沒動一下。
喬南一掃他蒼白的下頜,有一滴汗說著下顎線滴在地上。
她能猛地移開視線,咬著下唇內的嫩肉,拿起手機解鎖,一邊輸入號碼一邊說“你把梁公館的電話設置了,總不可能把黎東白的手機也設置了,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然後她話音還沒落下,撥號的那隻手突然被一隻冰涼的大手扣住。
她的手一抖,手機砰的一聲砸在地上,來不及開口,一個天旋地轉被男人反身按在沙發上。
頭頂的燈光被男人高大的身子遮掩了大半。
梁非城的額頭布滿了一層冷汗,臉色發白,顯得他的兩道修眉又黑又濃,眼瞳深深,仿佛兩個漩渦中心,一觸,就會把人卷進去。
他目光湛湛發黑的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的臉鐫刻進眼底,沉沉的嗓音喑啞道“一定要這麼冷漠的對我嗎?”
男人的身子對喬南來說又高又重,尤其是他胃痛,沒有多餘的力氣,幾乎把大半的身子都壓在她身上。
她粗喘了兩口氣,不以為然的說“我以為昨晚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三少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梁非城的胃又燒又絞痛,喬南一句比一句冷漠的話直接燒到他的心臟,呼吸沉了沉,“你欺騙不了我的,你還愛我。”
“那我隻能說三少你在自欺欺人。”喬南冷眼看他。
梁非城忽然恨極了她這樣的眼神,大手遮住她的雙眼,胃絞得他氣息紊亂,聲音隱隱打著顫“我不信。”
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就在於,即便男人處於弱勢狀態,卻依然是女人撼動不了的。
喬南掙不開他,又被蒙住了眼睛,左耳的聽力仿佛比平時更清晰,也聽到他氣息不穩。
“你愛信不信,保安很快就到了,三少把我這樣按在這裡傳出去不好聽,請你放開我!”
他緊緊盯著她的臉,她的眼睛被蒙住,剩餘的半張臉小巧又精致,卻寫滿了冷漠。
一口一個三少,三少!
他的目光盯著她誘人的紅唇,都說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
這張紅唇,就是毒藥!
就在她紅唇微張,仿佛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梁非城猛地俯身堵住她的唇。
不讓她再說出那些令他萬箭穿心的字句!
唇上一抹冰涼,喬南身子猛地一僵,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將他推開。
可梁非城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她被蒙著眼,胡亂掙紮間也不知道推到了梁非城哪裡。
隻聽梁非城悶哼一聲,她猛地將他推開,還沒跑出包廂,領班跟保安就趕來了。
也來不及看到喬南略微淩亂的頭發和她不太好的臉色,領班看到梁非城臉色慘白,汗如雨下,都快嚇死了。
“快,你們倆扶著三少下樓。”
喬南餘光掃到他的臉,捏緊手指,這才知道自己剛才按到他哪裡。
保安過去攙扶梁非城的時候,人的意識已經不清了。
就在領班把梁非城的大衣和西裝外套拿起來時,不知道從哪個口袋裡掉了個東西出來。
不偏不倚,那東西就掉在喬南的腳邊。
是一塊懷表。
掉下來的時候,按鈕磕在地上,表蓋彈起。
領班嚇了一跳,梁非城的東西金貴得很,可彆被她給摔壞了。
就在她彎腰伸手去拿時,一隻手指修長白皙已經先她一步將懷表拿起來了。
喬南握著懷表,目光從表蓋內側的照片掃過,怔怔的僵住。
不知道是不是領班的錯覺,她好像看到老板的眼睛有些發紅。
但下一秒,喬南眨了一下眼睛,眸底一片清明平靜。
“送他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