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為了一己私欲,對她有所隱瞞,明明她和他一樣都有知情權,可他卻藏住了對她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
鬱聞州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從車上的暗格裡取出一樣東西,“這是你母親年輕時的照片,我想你應該需要。”
喬南拿著照片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果然如見過母親的人說的一樣,她和母親的確長得很像。
手指輕撫過照片裡女孩的眉眼,喬南鼻腔一酸,一股酸澀衝上眼睛,她猛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淚水從指縫間流出。
“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身邊坐著自己最喜歡的女人,此刻他卻沒有辦法伸出手抱抱她。
鬱聞州攥著拳頭的骨節發白,“不一定要記起以前的事情,你現在就很好,喬喬,你已經很好了。”
喬南不再說話,無聲的掉眼淚,鬱聞州就坐在一邊,眼神暗得如黎明前的最黑暗的那一刻。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南要開門下車,沉默了很久的鬱聞州開口說“現在特殊時期,鬱紹庭的人指不定在哪個地方,我送你回去。”
“你該回醫院了,頭不暈嗎?”喬南的聲音很沙啞。
鬱聞州聽得心疼了一下,麵不改色的說“不礙事,你家和醫院距離不遠。”
親眼看著喬南進樓,而在暗處走出兩名雇傭兵緊隨在她身邊,看到十二樓的燈亮起,鬱聞州才將車窗升上去。
車子在開進隧道時,燈光從他的眼前掠過。
他和喬南有這一天,也許真的是當初自己捉弄她,讓她被梁非城一次次誤會該付出的代價。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此刻他才明白這句話是有存在的道理的。
時至今日,他終於還是和梁非城半斤八兩了。
他和喬南之間隔著母輩的恩怨,梁非城和喬南之間隔著她外婆的命。
可喬南愛的人是梁非城。
是梁非城幸運,同時或許也是他比自己更不幸的地方。
……
鬱聞州和喬南離開後很久,鬱顯禮把碗裡冷了的飯吃完。
吃著衛央生前喜歡吃的菜,都是冷的,咽進胃裡的時候都能感覺冷冰冰的。
又過了好久,他才從座位上起來。
他有腿疾,坐久了再站起來,兩邊膝蓋又疼又酸,根本站不直。
當年他跳進江水裡找衛央在水裡浸泡的時間太久了。
他彎下腰雙手在膝蓋上捶了幾下,酸痛的感覺才稍稍緩解了一點,才能挪動腳步。
他拖著步子走到包間外,回頭看了一眼門上的牌子。
鏡花
他搖著頭自嘲的一笑。
他和衛央,不就是一場鏡花水月嗎?
其實衛央也根本從來沒有愛過他,衛央心裡的男人從來都不是他和梁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