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完成了他的某個心願,他陰測測地勾唇笑了一下,無聲地說我還是贏了。
喬南過去的時候,隻看到鬱顯禮手裡攥著一塊碎裂的布片,渾身被雨淋透了,臉色發白,衝著崖底哭得聲嘶力竭。
“聞州——兒子啊,你回我一聲啊!”
除了鬱顯禮攥著的那片布,地上還有零零散散的其他布條,被炸開撕裂開的痕跡很明顯。
喬南的腦海裡是鬱聞州強行將外套給她穿,還細心地給她戴上帽子。
在那樣昏暗的環境下,她什麼都看不見,能感受到他溫暖的手壓著帽子的兩邊,往她的臉頰擠,他那樣的人還有心思開玩笑。
“喬喬,你穿我的衣服真好看,回頭我定做衣服的時候也叫人按照你的尺碼給你準備幾身。”
地上這麼多碎布片,凶多吉少這四個字貫穿喬南的大腦。
她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眼前一黑,本就孱弱不堪的身子承受不住這樣的悲痛,身子一倒,失去了意識。
“南南!”梁非城把人攬進懷裡,低頭看著她布滿淚痕的臉,心疼地發緊。
他沉聲立即下令“找到鬱聞州,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都要找到他!”
那個男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炸死呢?
二十幾年,他和鬱聞州明爭暗鬥了二十幾年,誰也不讓著誰,他從沒想過有人會提前退場。
他想到十幾分鐘以前,他將喬南抱上車之後,餘光掃到也要上車的鬱聞州。
鬱聞州正好看過來,目光對上,兩人之間破天荒的沒有劍拔弩張或是冷嘲熱諷。
他點了一下頭。
即使什麼話都沒說,兩人之間有一種常人理解不了的‘默契’,鬱聞州漫不經心的冷笑“我要你謝了?”
“我謝你了?臉這麼大。”梁非城亦是冷嗤。
都說禍害遺千年,鬱聞州絕不可能輕易死掉的。
梁非城看了一眼哭得已經快要暈厥過去的鬱顯禮,示意其他人看著他,到底年紀大了,經不起打擊。
吩咐完一係列的事情後,他抱著喬南上車。
剛將喬南放在座椅上,他的身子一晃,單手撐在車門框上,呼吸粗重,眼前一陣陣發黑,喉間竄起一陣陣的腥甜。
昨晚爆炸之後他內出血,一整天沒有休息,他知道自己的體力到此為止了。
上了車,他將喬南攬進懷裡,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才剛摟著她,便昏睡了過去。
樊七連忙將車子開往林鬆縣和燕京城之間的一家醫院,他將車子停下,到之前小九已經打了電話,醫護人員立馬推著擔架床出來,小心翼翼地將兩人分彆抬上擔架。
小九和樊七匆匆跟著醫護人員往裡跑,一時之間,樊七覺得這家醫院有點眼熟。
多看了一眼,這才認出來擋出喬南的外婆出了車禍就是送來這家醫院的。
……
林鬆縣廢棄林場周圍的水域還在進行著搜救工作。
可幾乎所有人都斷定,鬱聞州已經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