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小樓隻住了喬南和沈雋,錦瑟則是住在其他的屋裡。
錦瑟抽的是女士香煙,味道沒那麼重,她給了喬南一支,按了一下打火機,點燃了煙頭。
青白色的淡淡煙霧嫋娜升起。
喬南很少抽煙,碰的時候也隻是一口,回到燕京城以後幾乎沒碰過,就連那陣子被違禁藥折磨都沒有碰。
可是今晚,她很疼,說不出具體哪裡疼,但隻要一呼吸,就疼,格外地疼。
好像每一下的呼吸都是從身體裡麵劃開一刀。
第一口煙她抽得太急,嗆著了,單手撐在桌上,彎著腰咳嗽,錦瑟見狀連忙走過去給她拍背。
喬南咳了好一會兒都停不下來,錦瑟擔心她嗆壞了,正要去找人來,卻是剛走一步,喬南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錦瑟回眸看見淚流滿麵的喬南。
“一下子就好了,錦瑟。”
錦瑟當即紅了眼圈,“小南,對不起。”
她為了什麼道歉,喬南知道,她早就猜到了是錦瑟告訴沈雋那枚戒指的。
她還在修養的那幾天,每天都是錦瑟給她送飯菜和水,她有時候要從抽屜裡拿東西,錦瑟讓她躺著彆動,幫她拿。
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看到戒指的吧。
但她知道錦瑟不會主動告訴沈雋她有一枚戒指,這一點,她還是相信錦瑟的,最主要的是錦瑟並不知道那枚戒指是怎麼來的。
單純一枚戒指,不會讓人產生什麼誤會。
是沈雋那個男人太可怕,他什麼都知道,並且在拍賣會那枚戒指拿出來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甚至還是溫聲細語地和她說話。
直到了那一刻,再給她致命一擊。
喬南什麼都沒說,她不會原諒錦瑟的所作所為,但也不會恨她。
說好抽一口煙,她就把煙放下了,放在桌沿,也沒有掐滅,任由它冒著煙霧。
她站了起來,將鬢邊垂落的頭發彆到耳後,“我回去了。”
喬南走了之後,錦瑟將那一支喬南抽過的煙拿起來銜在唇上。
她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一陣寒風裹著深夜的露水吹在她的臉上。
喬南回到房間後走到窗邊,繼續開了一瓶酒,她記得酒精在她體內產生的效果,暫時的麻痹,似乎真的就沒那麼疼了。
她一連喝了五杯,這麼喝下去的確是有點醉了,但她卻覺得自己很清醒,靠在軟枕上拿出手機。
她捧著什麼信息都沒有的手機,醉眼朦朧,食指點開撥號界麵。
即使喝了這麼多酒,但那串號碼,十一個數字早就熟爛於心。
這麼多年,就像深深鐫刻在她的腦海裡,刻在細胞裡,她想忘的時候根本忘不掉。
等她看清自己乾了什麼,又將那十一個數字一個一個地刪除。
再不厭其煩地一個一個地輸入。
終於她醉倒在美人靠上,手機砸在了右耳邊,掉下來的瞬間拇指碰了一下綠色的撥號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