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將托盤放在床頭櫃上,隨後拿起一個枕頭,將喬南的頭扶起來,墊在腦後,將她上半身墊高一些好喂她喝粥。
喬南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托盤裡的另一個東西,視線模糊。
一朵深紫色的玫瑰花。
路易十四。
路易十四……!
耳畔是男人低沉喑啞的嗓音,像低沉的大提琴音,撩撥著她的心弦,深沉如海的雙眸緊緊凝著她,仿佛這個世間他的眼裡隻有她一個。
——“喜歡嗎?”
——“喜歡這些花的話,我叫人做成乾花,永遠保存起來,好不好?”
——“南南……”
錦瑟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朵杯做成乾花的玫瑰,從托盤上拿起來,放在她的手中,微笑著說“你果然喜歡。”
花枝上的刺已經被剔除乾淨了,不會紮手,喬南感受著上麵涼涼的觸感,指尖卻像是被火燙到了一般火熱。
她那雙仿佛乾涸的湖泊的眼睛漸漸地有了光澤,她激動地問錦瑟,聲線都顫抖了起來“哪裡來的?”
“有人送給我的,我看著漂亮,好像是路易十四,這麼名貴的花,很配你。”錦瑟笑著拿起那碗雞絲粥,用勺子刮了表麵的一層。
“錦瑟……”她喉中乾澀,但發出來的每一個音都加了音量,偏偏又要壓抑著,溢出顯而易見的苦楚。
聽得人都忍不住側目,錦瑟麵部該色地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撇了一下勺子底部,將那口粥喂到喬南的嘴邊。
“一朵花而已,至於高興成這樣嗎?你喜歡的話,以後還會有更多。”錦瑟的唇邊含著笑,眼神諱莫如深。
一瞬間,喬南的頭皮麻了一下,顫抖著張嘴,抿了一口粥。
香糯絲滑的粥入她口中,第一次,這是她回到這座古堡後,第一次吃出了食物的味道。
她下意識地握緊手裡的玫瑰花,喉中一哽。
是梁非城叫人把花送給錦瑟的。
是梁非城。
一定是他。
他沒有放棄她,她的梁非城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她,他來找她了,他來找她了!
錦瑟剛給她喂了半碗的粥,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直接開了進來,能這樣肆無忌憚地進來的人之後一個可能性。
錦瑟回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沈雋,頷首,“沈先生。”
沈雋走近,像帶著一股寒風而來,錦瑟不動聲色地又給喬南喂了一口粥,喬南吃的很配合,另外半碗也吃完了。
“胃口不錯?”沈雋低沉地笑了一聲,但他的聲音比之前更沙啞了。
喬南緊了緊手裡的玫瑰花,抬眸看向沈雋,眼神複雜,雜糅著千萬種情緒在裡麵。
她的手指白皙甚至因為一個月沒有下床走動,看上去有些蒼白,身上又穿著白色的睡裙,那朵深紫色的玫瑰花尤為的凸顯。
握在她的手裡,竟是出奇的漂亮。
沈雋目光幽深地掃了一眼,淡淡地吩咐錦瑟“你出去吧。”
“是。”錦瑟站起來,將碗放回到托盤裡,拿起就要走,卻是一樣東西砸在托盤上!
“這種花這麼能比得上薔薇?拿走。”他冷笑一聲。
眼看薔薇花被丟開,喬南伸手就要搶,可已經來不及了,而她費力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被沈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