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喬南試圖站起來走路時,梁非城看到她顫巍巍的雙腿,目光一沉,像巍峨的群山,帶著層層疊疊的威壓,緩緩地攥起手指。
喬南走了幾步,一下摔進了梁非城的懷裡,梁非城攬住她的細腰,溫聲道“慢點。”
“你不看著我,我很容易摔倒的。”喬南嬌嗔地說了一句。
其實梁非城並沒有不看著她,隻是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情緒,不希望他陷入消極的情緒裡。
梁非城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然而下一秒他感覺到喬南的身子一僵,他連忙低頭看她,隻見她的目光盯著某一處。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這裡是醫院的花園,現在已經是春天了,是開花的季節,而喬南看著的方向正是一叢粉薔薇。
他直接把人抱起來,他坐在長凳上,讓喬南坐在他的腿上,他仔細地將她弄亂的發絲彆到耳後。
“有什麼想問的。”
從醒來到現在她隻字未提關於沈雋的話題,她在逃避在害怕,潛意識裡的自我保護。
喬南舌尖頂了一下上顎,也頂不住竄起來的酸澀,鼻腔一陣泛酸,她深吸一口氣,眼圈濕濕的,紅紅的。
“他安葬了嗎?”
“在確認他死亡之後,國際刑警本著人道主義,給他安葬了,葬在裡昂的公墓,沒有留名字。”
喬南點了點頭,呼吸顫抖著說“在我恢複記憶之前,我真的恨不得他死,恨不能將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地要下來,可是當我想起來之後,我又很矛盾,他曾經被我爸爸教育成了一個殺人工具,他那時候身邊隻有我。”
梁非城攬著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臉貼著自己的胸口,“不用解釋這些,你不恨他,我當然不會怪你,恩怨最難算清,如果要承擔,他打我的幾槍,也是梁家欠他的。”
喬南心疼得發緊。
“他們在古堡裡發現了能摧毀古堡以及方圓半公裡的炸藥。”
“炸藥?”
梁非城點了點頭,“引爆裝置就在沈雋身上。”
喬南不理解,“如果他一開始就想和我一起死,那這個裝置相當於沒有用才對。”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沈雋的心思太深了,他最擅長的就是製定計劃之外的計劃,我猜想如果他不能順利帶走你,也會在你被救之前連同你和古堡以及所有人同歸於儘。”
“但他最後什麼都沒做,還殺了沈臨,他為什麼要殺了沈臨?”
梁非城攬著她的手緊了緊,這件事他也想不出所以然來,但心裡有一些頭緒,是需要從喬南身上得到證實,“好好想一想,你、沈雋和沈臨之間有什麼共同知道的,但其他人卻不知道的事情?”
喬南搖頭,沈雋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呢?
她看著不遠處一個中年婦女坐在長凳上曬太陽,蓬頭垢麵的,有些邋遢,一下子讓她想起了喬清如臨死之前的畫麵。
她忽然明白了。
她抓緊梁非城的手,“我想起來了。那天喬清如在死之前告訴我身世真相,當時,沈雋和沈臨都在門外,他們聽到了,不管沈臨是早就知道的還是當時才知道的,他是除了我和沈雋之外第三個知道我身世的人。”
難道……沈雋是為了這個原因殺沈臨的嗎?
梁非城的薄唇微微抿了一下,“那就和我猜的差不多了,沈雋殺沈臨是開了三槍,沈臨當場斃命,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沈雋這麼做就是為了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