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當初雙耳失聰的時候學過唇語,微笑著衝他擺擺手。
梁非城低頭笑了一下,眸色溫和,帶著寵溺,激得黎東白直想揍他,但他也隻能在心裡想想,真上手,他打不過梁非城。
到了露台,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放眼望去,是城市的霓虹,俯瞰之下是車水馬龍的街道。
黎東白靠在欄杆上,低頭點了一支煙,把煙和打火機遞給梁非城。
梁非城推了回去,“我今天已經抽了三根了。”
黎東白立馬明白過來,喬南每天隻限定他抽三根煙。
他無語地白了梁非城一眼,“你現在真的是被小南吃得死死的了,還說不是妻管嚴。”
“被她管著挺好的。”
黎東白身子微微往後仰,緩緩吐出一口煙霧,“也是啊,有人管著總比沒人管強。”
“真心的?”梁非城的語氣裡難得帶了點調侃的意味。
他自然聽得出來。
黎東白夾著煙的手按在欄杆上,單手解開一顆襯衣的紐扣,外麵的空氣還很熱。
“老三。”他忽然開口。
“嗯?”梁非城朝他看去。
“其實昨天我無意間看到我媽在吃降壓藥。”
梁非城皺眉“阿姨有高血壓?”
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彆說他不知道了,黎東白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她從來沒告訴過我,昨天要不是我逼問司機老陳,還不知道上個月她心絞痛去了一次醫院。”
他停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我這個做兒子的真的好失敗。”
梁非城垂眸沉默了幾秒,從黎東白的西褲口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給自己也點了一根。
他已經忘記了上一次黎東白袒露出這種情緒是在什麼時候了,好像是很久以前,黎東白父親去世的那一年。
他呼出一口煙霧,抬手在黎東白的肩膀上拍了拍,“阿姨沒事的,前天七夕節她還給我打電話問你的感情問題,你的終身大事都沒著落,她還要管你很久。”
黎東白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就猜到她會給你打電話。你說的對,她還要管我很久,我突然也覺得我媽管著我,真的很好。隻是我意識到,我是時候該接手黎家的公司了,”
“浪夠了?”
黎東白愣了一下,笑著抽了一口煙,“你現在越來越有人性了,連這麼通俗的詞都會用,是啊,浪夠了,不能再讓她操勞了。”
兩個男人靜默地抽著煙。
“老三,你有沒有覺得特彆空虛的時候?”黎東白開口問道。
梁非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彈了彈煙灰,“明知故問。”
喬南離開的那些日子,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度日如年,恨不得全部精力都紮進工作裡。
他每天每天的睡不著,最想她的時候,躺在她睡過的床上,一直睜著眼睛到天亮。
黎東白微笑著點了點頭,“我還真是明知故問了,我現在就覺得特彆空虛,尤其是你告訴我楚陌的線索中斷了之後,這種感覺空前強烈。”
梁非城掐滅了抽了一半的煙,說“喜歡的話就繼續找,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喜歡的人是可遇不可求,彆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黎東白搖了搖頭,又點了一支煙,“我不是因為找不到她而覺得空虛,而是我想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