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裴高遠也剛剛從方才的巨震之中回過神來,看著前方的血路,直接高呼了一聲:
“弟兄們,護好我大哥,隨我衝出去!”
火器營所有人心中都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也知道那個缺口正是張靖用生命換來的最後生機!
根本無暇悲痛,火器營殘部跟著裴高遠和李非,趁敵軍還未緩過神來,從撕開的缺口處疾速序貫而出,向著靈州方向逃去。
這突如其來的震天巨響,生生的把所有圍堵的吐蕃兵將生生的釘在原地許久,當達紮路恭搖著昏沉的腦袋清醒過來,已是濃煙散儘,餘波已了,抬頭看到的隻是遠處火器營馬蹄揚起的塵煙。
達紮路恭儘管心中萬分惋惜,但方才那幾聲巨響和衝天的火光讓他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火藥的威力,不禁有些膽寒,另外,這次圍堵儘管先聲奪人,也並沒有占到什麼便宜,粗略估算己方已經折損了萬餘人,而火器營死傷不過三四千而已,眼看追擊無望,便直接下令放棄追擊,準備從長計議。
當遠方靈州的城牆輪廓在一抹血色的朝陽中逐漸清晰之時,裴高遠、李非連同整個火器營的將士們那極端的疲累瞬間一掃而空,歡呼聲幾乎同時響起。
“大哥,我們到家了!”
裴高遠長籲了一口氣,聲音微顫的對李非說道。
李非更是百感交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無語凝噎。
裴高遠已經派快馬先行將火器營即將抵達靈州的消息送入了城內,等李非一行抵達城門之時,發現杜懷安率一眾靈州文武官員在城下迎接,由於整個火器營都是死裡逃生,突然鬆弛下來,一下子又回歸到筋疲力竭的狀態,所以,李非和裴高遠隻是和迎接的官員簡單的寒暄了幾句,李非便直接下令,全軍先行休整三天,外人不得打擾。
進城之後,整個靈州的百姓也幾乎傾巢而出,端著各種酒肉美食拚命的往將士們手裡塞,一副迎接盛大凱旋的模樣。
草草吃了點東西之後,整整三天時間,李非連床都沒有下,睡得昏天黑地,整個人猶如散架了一般。裴高遠隻休息了一天,此後便在李非一側的廂房入住,吩咐下人每天看望李非數次,連郎中都一直在屋裡待命。
等李非終於睜開眼睛,裴高遠第一時間跑進來說道:
“大哥,你終於醒了,現在覺得如何?”
李非仿佛重生了一般,伸了一下懶腰,轉頭問裴高遠道:
“城外什麼情況,咱們走的這段時間,城內又如何?”
“大哥怎麼睜開眼就問這些,你的身體要緊。”
“快說,我並無大礙。”
“這杜懷安倒頗有些能耐,上次被李光弼的亂箭射回之後,估計也真的把心思放在了靈州,咱們走的這些日子,他新建了幾處糧倉,還在城北挖了一個礦坑,存放了無數的礦石,此外,火器的鑄造也沒有耽擱,靈州的軍械庫擴了一倍有餘,裡麵所用之物滿滿當當,所有來往的賬目都是由他親自主管,不差分毫,州庫充盈,滿城百姓和上下官員每月都有惠及,靈州百姓對他頗為敬仰。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李非聽到這裡,頗為意外,眉頭皺了一下,裴高遠接著說道:
“至於城外,吐蕃在靈州西一百裡紮營,估計也是忌憚咱們的火器,未敢再起兵攻伐,一直按兵不動。”
本來回到靈州,李非心頭的巨石已經落地,如今聽裴高遠這麼一說,更加安心,長籲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大哥,還有一件事,那個人在靈州已經等了半個月了,說有極為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李非旋即便明白了那個人便是屈海派出的密探,直接讓裴高遠將其喚進內室。
“李大人,屈尚書聽聞你們去了劍南,極為擔心,早早便派我在靈州等候,盼望你們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