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見張延順這個名字過後,程磊臉上的表情變化很有趣。
先是怔愣,然後有些驚慌,最後才是恐懼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對自己和張延順那晚殺害的女學生有多少了解?”鄒夏問道。
“你是特隊吧?我可沒殺人,雖然平時沒做過什麼正經生意,但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
程磊外表是30多歲的中年男人,身上應該有大麵積紋身,脖子側麵露出一顆精美的龍首,頭發稀疏有點禿頂,牙齒很黃,不知道是常年吸煙所致還是其他問題,體型很富態,但不是肥胖,肉很結實,屬於沒有明顯肌肉塊,但是肌肉比例大於肥肉的類型。
這樣的人從外表真看不出有什麼智慧可言。
但是偏偏他頭腦就很清晰,而且很冷靜,被鄒夏抓住,第一反應不是要打倒鄒夏離開這裡,而是以自己確實殺害了一名女學生的經曆,揣測鄒夏的身份,進行辯駁。
在他的意識裡,萬一鄒夏是特隊,自己首先沒有襲警,其次自己沒有承認自己認識簡小雨。
對方手裡要是沒有決定性證據,自己多半是能逃過一劫的。
他不是張延順那種半吊子學生,那晚他做了很多防護,指紋,dna,可以確保通過任何渠道,自己都不會被發現。
“我要是特隊,我們就不會是在這裡見麵,而是在警局的審問室裡。”
鄒夏冷笑著把還願刺進程磊的大腿上,然後再抽出。
傷口很深,但是他手法很準,沒有傷害到任何的動脈,所以不會流很多血。
程磊當場就趴那了,劇痛從腿上襲來,他來不及思考其他的,下意識嘴裡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聽著都疼。
但是鄒夏卻不為所動,繼續問道
“那個被你們殺害的女生叫簡小雨,你對她了解多少?提醒你一下,現在才剛剛開始而已,要是你不老實,很快你全身都會被捅出這樣的血洞。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彆機密的問題,早答晚答都是答,但是區彆在於早答你還有可能走出這扇門,要是晚了,說不準我哪刀就捅在了動脈上,你說呢”
“操,你,你不能好好問”程磊頭上很快冒出一層白毛汗。
是疼的,也是嚇得。
鄒夏沒有再開口,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不滿,程磊腿上立馬又多出了一道新鮮的刀口。
“我說,我說”
程磊又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嚎,同時也不敢在抱怨,乖乖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況。
就像鄒夏說的那樣,這不是什麼機密,說了就說了,自己又不是啥保密機構的,犯不上去賭命。
而且他知道了,鄒夏應該確實不是特隊,不是相信了鄒夏的片麵之詞,而是就沒有特隊會這樣問問題,好家夥,前後沒有兩分鐘,自己腿上就被捅了兩刀。
混了那麼多年,程磊深知一個道理——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但不要命的也怕不拿命當一回事的。
程磊不是寧安市本地人,他老家是鄉下的,前兩年過年回家打麻將的時候和隔壁桌起了衝突。
以程磊的性子,那種情況,就算沒有個十萬八萬,至少那桌人也得每人排著隊給自己磕頭賠罪。
但是他卻選擇了息事寧人。
原因無他,那桌上有個男人,他認識,並且很熟。
那個男人殺過人!十幾年前,當著村裡很多人的麵,砍死了企圖強迫自己老婆的村長!
最終宣判的時候,他是過失殺人,隻判了十幾年。
但是當年程磊親眼看見了,他很平靜的把村長砍死,就像宰了一隻雞一樣平靜,拿著血淋淋的菜刀,在村裡逛了大半圈。
臉上始終帶著一抹讓人不明所以,卻很嚇人的笑容。
那天,那個已經年近50的男人,又看了自己一眼,同樣的平靜表情,毫無波瀾的目光,意味深長的笑容
彆說找麻煩了,程磊當場嚇得腿都軟了。
還過年?
當天就收拾行李,從鄉下跑回了城裡。
所以程磊對於類似的危險人物,感覺很靈敏,可以說他能混到當今的地位,這種靈敏的感覺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同樣的,從鄒夏捅了自己的那一瞬間,他就意識到,這個看著斯斯文文的年輕人,內心裡絕對藏著一隻凶狠的野獸、
他不是那種把生命當兒戲的人,
但是卻是那種更殘忍的,把人當玩具的人。
這樣的人,就是存在於人間的惡魔,遠比村裡那個蹲了十幾年的殺人犯還狠,還讓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