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曹學民看到陳秋霞眼角一片淤青,曹學民問道“四嬸,你臉上怎麼了?”
陳秋霞咬了咬嘴唇“沒事,不小心摔了一下。”
打的和摔的,曹學民還是分的出來的,不知道陳秋霞為什麼不願意說,曹學民又道“四嬸,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儘管和我說,我自會給你撐腰。”
陳秋霞點點頭“謝謝學民,不過,真沒人欺負四嬸。”
既然她不想說,曹學民也就不問了,隻好轉移了話題。
“四叔在家嗎?”
“在屋裡呢。”
曹學民暗自歎了口氣,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曹振財做人做到這份上,有幾個能容忍的,雖說自己是長輩,但曹學民來者是客,而且每次都帶著這麼多東西,常年接濟他家。
曹學民做到這份上,來的時候,他四叔曹振財出來迎一下,寒暄兩句不過分吧?
但是他呢?
曹學民來的時候,他從沒迎過,走的時候,也從沒送過,也從未聽過他半個謝字,曹學民心裡不是沒有怨言,若不是為了秋秋,曹學民早就不管他家死活了。
和曹振財相比,陳秋霞倒是更讓人覺得親切些,至少麵上說話讓人覺得舒服。
既然他不出來,曹學民也不打算進屋了,坐在院裡抽了根煙。
陳秋霞給他倒了碗水“學民你坐著涼快會,我去做飯。”
曹學民道“四嬸不用麻煩了,我一會回曹叔家吃我來主要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遲遲不回城裡上班啊?”
陳秋霞輕輕歎了口氣“對不起啊學民,給你添麻煩了我我當時頭腦一熱,就想在城裡上班,也沒跟你四叔商量,回來後,我倆商量了一下,又仔細想了想,我可能不適合在城裡上班,欸,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我都不好意思見你了”
她之前十分渴望留在城裡,這會說話支支吾吾,分明口是心非。
曹學民道“四嬸之前不是很想留在城裡嗎?怎麼回來一趟就後悔了?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秋霞搖了搖頭,囁嚅道“沒沒有。”
曹學民還想問,曹振財從屋裡出來了,曹學民看了他一眼,他腿上的傷已經好了,臉上似乎怒氣衝衝的。
曹振財眉頭緊皺“她一個鄉下人,除了會下地乾活,還會乾什麼?去城裡上班?上什麼班?她能乾什麼?人家憑啥要她?不就是仗著自己臉蛋去勾引人家嗎,彆以為我不知道那些廠裡的領導是什麼貨色”
曹學民怔了怔,他第一次聽曹振財一次說話超過了三句,卻沒想到他說出來的是這樣的話。
曹學民氣笑了,既然曹振財不講情麵,曹學民當即質問道“聽四叔這話裡的意思,是在罵我啊?”
曹振財臉色不變,冷冷道“罵誰誰心裡清楚總之,秋霞是不會去城裡上班的,還有,把你的東西拿回去吧,少這幾口,我們也餓不死。”
平時不說話的人,一開口便帶著刀子,曹學民真沒想到,他四叔竟一直這麼想,曹學民輕輕一笑,什麼都沒說,轉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