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此處的事情都解決了,梁王的大部隊便打道回府,留下一個小隊跟隨行。
秦逸心中也是自責不已,當初要是他即時去接應她們,水井就不會出事了。
落日的餘暉灑在大地上,滿城的建築都鍍上一層金黃的色彩,一個孤單的身影坐在樓頂喝著酒。
秦逸跳上牆頭,幾個縱深上躍走到詩顏的身後。
“對不住了,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要是怨我就打我幾巴掌,出出氣。”
夕陽的餘暉從詩顏的發際慢慢落下,劃過眉毛和低垂的眼簾,像她無儘的哀傷,隻是短暫的藏了起來,卻永遠不會消失。
她仰頭喝了一口酒,“不怪你,是我大意了。那麼多人等著你,盼著你,你的選擇沒有錯。”
秦逸也掏出一瓶酒,悶悶的喝了下去。
人生總是有這麼多的悲歡離合,這些遺憾和意難平像心裡的刺,深深的埋著,直到時間在上麵磨出老繭,層層的包裹還是會隱隱作痛。
詩顏的酒喝完了,放下酒瓶從身上摘下避血劍丟給秦逸,腳下一用力從屋簷上縱身躍起,像是撲進了那團殘陽中,迅速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秦逸抽出寶劍的劍鋒,閃爍著一抹寒光,不知道了結了多少敵人的性命。
少了這柄劍還真就沒有趁手的武器,他將劍收入袖中,此時牛飛爬了上來。
秦逸把酒遞給他問道“詩顏還好嗎?”
牛飛猛喝了口酒搖搖頭
“她很不好,她背著水井回到村裡的時候,渾身是血。那雙眼睛像個野獸一樣,我從沒見過她那樣。
我們回到盤縣的時候,詩顏找到那個給她放鎖筋釘的人,把幾顆釘子都放在那人身上,遇到反抗的,全都被她殺了。”
秦逸歎了一口氣,瞧著牛飛這心疼的樣子,一定是處處都在關注詩顏,剛才也是在房簷下默默的看著,一直等人走了才敢上來。
“你這麼喜歡她,為什麼不跟她說呢?現在她心裡難受,你正好給她些安慰。”
牛飛笑了笑連忙擺手說道“大人您說笑了,我哪配得上她啊。
她武功高強長得又跟天仙似的,我就一個莽漢,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我就希望她過的好,看著她好好的,我就很高興了。”
單相思,彆人看著苦,可是對於心思純粹的人來說,那是一種單純的喜悅,沒有妄念和欲望,隻是純粹的喜歡而已。
對於這樣的牛飛,秦逸心生敬佩。
二人在黃昏下喝了個儘興,躺在屋頂上直到天空上布滿了星星。
第二天一早,老書生的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水井,詩顏便帶著他回了雞屁股村,水井還停在阿婆家的地窖裡,等著見老師最後一麵。
水井已經穿上了女子的衣裙,繡花鞋絨花環佩一應俱全,好看極了。
老書生摸著水井冰冷的手,已經是泣不成聲。
最後老書生決定把她葬在了村外的山頭上,讓她看著這些小村莊,守護這一方百姓。
老書生在墳頭燒了紙錢,也擺放了水井最喜歡吃的東西,對跪在墓前的詩顏說
“我不怪你,水井也不會怪你的。她最喜歡你了,跟你在一起,她是最開心的。
水井的一封信救了那麼多人,她怎麼會怪你呢?你也不要再責怪自己了。”
詩顏咬著嘴唇點點頭,一滴滴晶瑩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被壓在內疚的大山下,痛苦而壓抑,老書生的話釋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