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杜老三逃脫沒多久,便被發現了。莊園的管家在忙完滅蟲事宜後,返回院子巡查。
當他看到敞開的房門和掉落的鐵鎖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
他心裡“咯噔”一下,暗叫大事不妙,立刻慌慌張張地召集莊丁們,展開對杜老三的追捕。
就這樣,一場圍繞著杜老三逃脫的追蹤行動,在這片原本寧靜的山林中,悄然拉開了帷幕……
平安府衛家莊園裡,一隻信鴿撲騰著翅膀,帶著杜老三逃走的消息,朝著衛家三爺所在的府邸飛去。
信鴿在夜空中奮力扇動翅膀,劃出一道黑色的弧線,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彼時,衛家三爺正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麵色陰沉得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手中緊緊握著關於蝗災的情報。
當他展開信鴿腿上綁著的紙條,看清上麵的內容後,“啪”的一聲,將紙條狠狠拍在桌子上。
隨後氣得“謔”地站起身來,在書房裡來回急促地踱步,嘴裡不停低聲咒罵:
“這個老莊主簡直無能透頂!連個人都看不住,要他還有什麼用!”
站在三爺身後的青年管事張青雲,見三爺如此動怒,趕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輕聲勸慰道:“三爺,您先消消氣。此刻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這個消息捂住,絕不能讓其他兩房知曉。
否則,恐怕又要無端生出許多事端來。”
三爺停下腳步,眉頭緊緊鎖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與無奈,轉頭看向張青雲,問道:“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張青雲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三爺,實在沒辦法的話,咱們還是得請屠生和尚出手相助。
此人武功高強,手段狠辣,而且向來隻認錢財不認人,隻要許以豐厚重利,想必他會竭儘全力。”
三爺聽後,微微點頭,思索一番後,覺得這確實是目前最為妥當的辦法。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好,就依你所言。你即刻去安排此事,務必想儘一切辦法截住杜老三。
要是能將他活著帶回來,那自然再好不過;若是實在留不住,就直接結果了他,絕不能讓他再給我們衛家招惹更多麻煩。”
張青雲領命,恭敬地說道:“三爺放心,屬下這就去辦。定不會讓三爺失望。”
言罷,他轉身快步走出書房,身影很快便隱沒在夜色之中。
張青雲離開書房後,立刻快馬加鞭,朝著屠生和尚平日隱身的城外破舊廟宇趕去。
夜色中,那座廟宇顯得格外陰森可怖,冷風如同一頭咆哮的猛獸,呼嘯著穿過破敗的門窗,發出如鬼哭狼嚎般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張青雲翻身下馬,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衫,小心翼翼地走進廟宇。
廟宇內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正中央供奉的佛像早已殘缺不全,周身布滿了灰塵與蛛網,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四周牆壁上的壁畫也已斑駁脫落,隱隱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氛圍。
張青雲輕聲呼喚:“屠生大師,屠生大師可在?”
半晌,從廟宇的後堂傳來一陣拖遝的腳步聲,一個身材魁梧的大和尚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屠生和尚的大徒弟殘渡和尚,他光溜溜的腦袋在昏暗的光線中泛著幽光,滿臉橫肉堆積,一雙虎目在黑暗中閃爍著攝人的精光。
身披一件破舊不堪的黑色僧袍,腰間係著一根粗麻繩,麻繩上掛著一串人骨念珠。
隨著他的走動,發出“哢哢”的聲響,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催命音符,令人膽寒。
殘渡和尚看到張青雲,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那笑容在這陰森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猙獰。
說道:“張管事,這麼晚了,來我這破廟,所為何事啊?”
張青雲趕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大師,實不相瞞,衛家出了點急事,想請屠生大活佛出手相助。”
殘渡挑了挑眉,冷哼一聲:“哼,又是衛家的事,我家恩師早就還清了當年所欠的恩惠,可不欠你家什麼了,難不成你們還想賴上咱們一輩子不成?”
張青雲心中一緊,但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說道:
“大師有所不知,隻因此次事情十萬火急,一時間來不及調集彆的高手,三爺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請老活佛出手最為穩妥。
三爺也說了,隻要事情成功,衛家必定奉上重金酬謝。
聽聞大師對西域來的上等迷迭香情有獨鐘,隻要大師答應幫忙,衛家願送上十箱,另外再添黃金百兩,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這和尚聽到“迷迭香”三字,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貪婪,但轉瞬又恢複了冷漠,說道:“說吧,什麼事?彆耽誤我的時間。”
張青雲湊近大和尚,壓低聲音說道:“杜老三從衛家莊園逃脫了,三爺命我請大師務必在他逃出平安府之前將他截住。要是活的留不住,就直接結果了他。”
殘渡和尚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說道:“就這點事?行,我知道了。
我這就給師父傳去信號,你們衛家的錢,不賺白不賺。”
張青雲心中大喜,說道:“那就有勞大師了。據我推測,杜老三極有可能會朝著西北方的山林逃竄,大師可在那一帶設伏。”
殘渡和尚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你回去告訴三爺,三天之內,定給個交代。”
張青雲不敢多留,再次行禮後,便匆匆離開廟宇,快馬回府複命。
殘渡和尚看著張青雲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他轉身回到後堂,從角落裡拿起一把戒刀,那戒刀寒光閃閃,刀刃上似乎還殘留著未乾的血跡,散發著一股凜冽的殺意。
他將戒刀彆在腰間,又拿上一串鐵鏈拴住院門,而後大踏步走出了廟宇,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