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支隊伍越來越近,借著月光郭直瞧見為首的是一位身形魁梧、麵色嚴肅的漢子,他身後緊緊跟著三十多騎兵。
隊伍整齊有序,馬蹄踏在地上發出沉悶有力的聲響。
隻見其中一人的馬背上還捆著一人,仔細一看,竟是癩皮哥。
此刻的癩皮哥昏昏沉沉,腦袋耷拉著,身子隨著馬匹的顛簸晃來晃去,就像醉酒了一般。
那衛所小隊長看見了黃皮不由眉頭緊皺,大聲質問道:
“黃莊主,這人是不是你們莊裡的?我看著眼熟,像是在莊上見過這家夥。
他為何會墜入河中?救上來的時候還嘟囔著危險之類的話,是不是莊上出了什麼事?”
黃皮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叫苦不迭,但轉瞬便急中生智,臉上立刻換上一副懊惱的神情,說道:
“哎呀,是他這老小子啊,今兒個演訓的時候貪酒,誤了大事。我一氣之下,就想好好懲罰懲罰他。
估計他是害怕挨懲,慌了神,這才想偷偷洑水逃走。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喝多了,腦子不清醒。”
那小隊長將信將疑,目光在癩皮哥身上停留片刻,又掃了掃周圍神色各異的眾人,冷哼一聲道:
“哼,黃皮,你最好沒說假話。若是敢欺瞞我,你們大田莊可吃罪不起。”
郭直見黃皮有些慌張,忙自己上前一步,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語氣近乎討好地說道:
“小隊長您目光如炬,黃莊主哪有那個膽子欺瞞您呐!
我們這兒真沒啥事兒,就是這莊丁不懂規矩,犯了錯。
您瞧,為了不耽擱您寶貴的時間,我們特意給您備了點心意,還望您彆嫌棄。”
話雖說得客氣,可他的手卻在不經意間悄悄朝曲三寶發出了動手的暗號。
曲三寶緊握著那根泛著金光的銅棍,棍身被摩挲得光滑鋥亮,好似一件飽經歲月洗禮的神兵。
趴在草叢中瞧見郭直發出的信號,他雙目陡然圓睜,如同猛虎嗅到獵物般興奮,猛地大喝一聲,如離弦之箭般帶著一隊同樣氣勢洶洶的手下,呐喊著如怒潮般殺出。
郭直作為神箭手,瞬間張弓搭箭,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他眼神銳利如鷹,死死鎖定衛所小隊長,隨著一聲清脆的弓弦響動,那利箭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裹挾著淩厲的氣勢,直逼小隊長而去。
小隊長察覺到致命的危險,臉色驟變,側身如靈猴般一閃,那箭擦著他的手臂呼嘯而過,瞬間劃破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頓時汩汩流出。
衛所騎兵們原本對黃皮的說辭信了大半,此刻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陣腳大亂,驚呼聲此起彼伏。
但他們到底是訓練有素的兵卒,短暫的慌亂後,很快穩住心神,紛紛“唰”地抽出腰間兵器,寒芒閃爍,擺出迎戰的架勢。
曲三寶怒吼著揮舞起黃銅棍,每一擊都蘊含著千鈞之力,帶起呼呼風聲,仿佛能撕裂空氣。
隻見他一棍狠狠砸下,“砰”的一聲巨響,直接將一名騎兵連人帶馬砸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