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咬著牙挺槍迎上去,槍尖直刺楊行胸口。
楊虎不閃不避,左手猛地抓住槍杆,右手大刀橫劈過來。
小隊長急忙後撤,卻被楊虎順勢一拽,槍杆脫手的瞬間,楊虎一腳踹在他小腹上。
“噗——”
小隊長像個破布娃娃似的飛出去,撞在石牆上滑下來,口裡噴出的血沫在地上暈開一片。
楊虎大手一揮,後麵的楊家子弟跟潮水似的湧進來,個個手持鋼刀長槍,喊殺聲掀翻了營門。
苗團練的人本就力竭,此刻被這股凶猛勁頭衝得七零八落,有人還沒舉起兵器就被撲倒,刀棍落下的悶響與慘叫聲纏在一起。
“往側門撤!”
苗團練揮槍挑飛一個楊家子弟,槍尖卻被另一人死死抱住。
他猛地抽槍,槍杆上掛著的人體重重砸在地上,可更多的人已經圍上來,將他們與民夫隊衝散。
一個民夫舉著鋤頭亂揮,被楊家子弟一刀劈在胳膊上,鋤頭落地的同時,他也被踹倒在地,隨即被無數隻腳踩過。
苗團練眼看著身邊的弟兄越來越少,自己的長槍也被幾柄短刀纏住,根本施展不開。
“團練!快走!”
一個老兵撲上來,用身體擋住砍向苗團練的刀,背後頓時開了個血窟窿。
他瞪著眼睛推了苗團練一把,“彆管我們……”
話沒說完,就被亂刀砍倒。
苗團練睜紅了眼,卻隻能咬著牙轉身,衝向側門那道狹窄的縫隙。
身後的慘叫聲越來越遠,楊家子弟的嘶吼與腳步聲緊追不舍,像附骨之蛆纏在背後。
他衝出側門時,衣角被門框勾住,扯破的布片在風裡飄動。
回頭望去,後營門已經被楊家人徹底占領,那些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裡,再也動不了了。
“狗娘養的……”
苗團練一拳砸在岩壁上,指節滲出血來,可腳下不敢停。
——他必須活下去,帶著剩下的人活下去,這是他對弟兄們唯一的交代。
山道兩側的矮樹叢裡,幾道粗麻繩被拉得筆直,草葉巧妙地蓋住繩索,像潛伏的毒蛇。
楊家老幺楊鋒料定官兵必然死命衝出,自己布下絆索,定能將他們一網打儘。
苗團練帶著人剛從側門衝出來,剛踏上山道,大夥兒腳下就突然一緊,“噗通”“噗通”聲接連響起,大半的兄弟被絆得摔在地上,長槍、鋤頭滾落一地。
“嘿嘿……”
楊鋒從樹後跳出來,手裡的雙刀在月光下閃著冷光,臉上帶著狠笑。
“苗團練,你以為還能跑得了嗎?”
他身後的楊家子弟跟著湧出來,手裡的刀棍高高舉起,朝著倒地的官兵民夫砍去。
苗團練被絆得一個趔趄,急忙用槍杆撐住地麵,才沒摔倒。
他低頭看見那幾道麻繩,心沉得像塊石頭——這是趕儘殺絕啊!
“弟兄們,是我對不住你們!”
他紅著眼,猛地將長槍倒轉,槍尖對準自己胸口,就要往下刺。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精準地射穿了一個正舉刀的流民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