捫心自問,傅虞芷認為即便是巔峰時期的自己,也沒法闖入時空結界,直麵太一神王的化身餘威,更彆提將許長歌救出來了。
雖然此刻是大道本源的意誌降臨,但不可能將太一神王的真正意識凝聚出來。當年太一神王殺入了星空的儘頭,與大道法則有過一番血戰,開辟出了世間人傑所向往的長生路。
也是因為太一神王,才有了長生仙道的概念。
能夠將太一神王的身形輪廓描繪出來,已經是大道意誌的極限了。若是再多刻畫一些,說不定引出了太一神王留在人世間的殘念,事情可就麻煩了。
一道身影的餘威,足矣抹殺後世帝君了。
太一神王穿著一件黑色布衣,長發輕舞,背負雙手,一雙淡漠到極致的眼睛俯瞰著許長歌,看得許長歌全身發毛,難以動彈。
恍惚間,天地間回蕩起了一道曆經無儘歲月的滄桑聲音“悠悠萬古,誰能與吾對飲?”
當——
古畫仙殿的儘頭,那一口青銅古鐘似是得到了某種法則感應,輕輕顫了幾下,鐘鳴聲傳至八荒萬界,深入到了億萬生靈的靈魂。
無敵的寂寞,有誰能懂?
不由間,世間生靈鬥膽望著時空結界內的太一神王的高大身影,似是看到了太一神王站在那世間最高的山峰之頂,孤寂清冷,無人相伴。
獨坐九重天,一覽眾山小。
逆推歲月一千八百萬年,尋了數十上百位古之人傑,可惜無一人能與太一神王比肩。甚至,連讓太一神王起身一戰的資格都沒有。
“嘭!”
因許長歌身處結界之內,能夠感覺到太一神王的餘威。所以,許長歌的耳畔一直回響著太一神王的滄桑之歎,身體不由得一震,肩膀處爆裂出了一道傷口,血染長衫。
此刻的許長歌,融合了過去的痕跡,乃是貨真價實的帝道君者。然而,許長歌隻是望了一眼太一神王,聽了一句神王的感歎,身體和靈魂便受到了重創。
“世上真有這樣的存在嗎?”
許長歌沒有去理會自身的傷勢,而是努力的仰頭望著上方的太一神王,克服著靈魂深處不自覺生出來的恐懼。
許長歌不是畏懼死亡,而是恐懼自己與真正的絕代人物竟然有著這麼大的差距,猶如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雲泥之彆。
這些年來,許長歌一直以為自己就算比不上萬古以來的最強人傑,也絕對弱不到哪裡去。
這一刻,許長歌沒了那份自信,開始懷疑自我。
太一神王什麼都沒有做,保持著淩駕眾生之上的姿態,威壓萬界。
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許長歌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身體變得十分的沉重,動一動手指都極為困難。
“仙殿的儘頭,那是這位存在留下的痕跡嗎?”
許長歌的雙眼泛著濃濃的血絲,眼睛隨時都有炸裂的風險。他強忍著眼睛的刺痛和靈魂深處無法形容的痛苦,凝視著古畫仙殿,隱約間窺探到了一抹虛幻的影子。
遙望殿宇,一口青銅古鐘懸掛於虛空之上。
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古鐘的旁邊,縱然滿身傷痕,卻也掩蓋不了他那睥睨萬古的無上氣質。一道背影,亙古長存,歲月的力量沒有辦法將之抹除,也不能磨滅掉仙殿內所經曆的大戰痕跡。
“臨死之前能夠看到這等絕世存在,倒也值得了。”
許長歌不是不想抗爭,而是此刻的他沒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