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老爺子!”
“院長!”
天機院的每個角落響徹著沉痛的哭聲,所有人身著白衣,麵露悲色。
許長歌一直位於虛空中,目送著天機子離開了人世。
連飲了數口烈酒,許長歌望著遠處,一聲長歎“唉!凡人終究擺脫不了生老病死,那麼來到這個世上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真是這樣嗎?
或許不是。
至少可以將自己的理念和意誌傳承下去,一代接著一代。即使最後傳承斷絕,也可名留青史。
歲月長河之中的那一片沙海,是每個人死後所化的一粒沙子堆積起來的。
“走了。”
許長歌本想借此機會償還人情,哪曾想天機子不在乎延壽。因而,往後天機院若是碰到了難事,許長歌還得出麵相助一次。
離開了天機院,許長歌回到了隱居之地,繼續過著平淡的生活。
養花種菜,下田耕地。
滿身的泥塵,在許長歌的眼裡不僅不臟,反倒十分的乾淨,貴在真實。
旁晚時分,蟲子鳴叫,像是靜謐深夜之前的安眠曲。
聽著蟲聲,許長歌與柳青兒相擁入眠。
翌日,雞鳴聲打破了沉靜,叫醒了還在貪戀溫柔鄉的許長歌。
許長歌隻好起床,洗漱過後便去田地裡乾活了。
他養了一隻公雞,是從附近的一個平民小鎮上買的。
許長歌要帶著一生的感悟和記憶,紮根於紅塵。至於收獲,有的話自然好,沒有也無所謂。
每個月的月初,許長歌會前往小鎮的杏花樓,坐在一個角落位置,品嘗二兩杏花酒。
雖然是凡酒,但許長歌並不嫌棄,反倒有種樂在其中的味道。
今日,許長歌又來到了鎮上的杏花樓,身著一件普通的布衣。
“先生,您來了,快請進。”
店小二將許長歌迎了進去,恭敬不已。
“老規矩。”
許長歌坐在了角落位置。
“好勒。”
店小二立刻去辦。
二十年前,許長歌第一次來到杏花樓,隻要了二兩杏花酒。
酒樓老板和店小二最初見到許長歌的時候,便覺得許長歌有一種出塵的氣質,言語很難描述,不敢怠慢。
老板還曾送了幾盤下酒菜,可許長歌沒有動筷子,臨走時感謝了杏花樓的好意,但他每次來隻喝二兩酒,多的東西全部不要。
雖然老板等人很疑惑,但也不敢多問。
自那以後,許長歌每個月的月初都會來一次。
“先生,這次的杏花酒還好喝嗎?”
老板是一個六十歲的老頭,他聽聞許長歌又來了,整理了一下穿著,小心翼翼的走來。
“嗯,還可以。”
許長歌點頭道。
二十年前許長歌便是這副模樣,現在依舊如此。
老板不傻,知道許長歌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修行者,不敢得罪。
此地極為偏僻,靈氣稀薄,生活著的都是普通生靈,基本上沒有修行者。
“先生,小人想求您一件事情。”
老板感覺自己的人生快要走到儘頭了,鬥膽過來與許長歌聊天。
“何事?”
許長歌抬頭看了一眼老板,將他的心思瞬間看透。
“小人想向先生求道問法,學到長壽之術。”
說著,老板彎著腰,十分誠懇。
“你與修道無緣,斷了這個念想吧!”
許長歌搖了搖頭,拒絕了。
“不能一試嗎?”
老板不甘心的問道。
“不能。”
世上無數的頂尖強者都不敢與許長歌沾染上了因果,一個凡人與許長歌無緣,若是強求,下一刻就會死亡。
“小人懂得了。”
老板不敢再問,退到了一旁。
退了幾步,老板顫顫巍巍的問道“先生,小人衝撞了您,您還會過來喝酒嗎?”
“每月之初,我還是會來。”
許長歌抿嘴一笑。
“多謝先生。”
老板拜謝道。
許長歌待在杏花樓的二十年,生意極好,老板及店小二從未生過病。
這是許長歌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類似的事情還有不少。
過了幾年,杏花樓的老板死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許長歌打破了以往的規矩,多要了二兩杏花酒,輕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