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他老師的巴特裡身上還沒有任何軍銜,他這個徒弟卻繞過師傅先一步得到了晉封。而且還是校官級彆的,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臉。況且他覺得自己並沒有作出那麼大的貢獻可以一躍得到少校的軍銜。
希爾仿佛知道他會來找她一樣,從一大堆文件裡抬起頭來道“從你來找我的那刻你就已經有資格獲得授封了。得一時之意卻不自滿,仍能時時自省,發現自己的不足之處,這樣很好啊。不過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的能力是獲得巴特裡認可的,功勳也是踏踏實實憑自己的能力獲得的,得到晉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至於巴特裡你完全不用擔心,他要是想要那些軍銜,我隨時都能給他。但是對於他來說那些隻是束縛。好不容易脫離了一個束縛,他不會傻到再掉進另一個坑裡。現在這樣反而讓他更自在。”
而後希爾意有所指的一笑,帶著些狡猾,“其實你不覺得給你晉升也是在給你壓力嗎,逼著你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少校”
後來,舒坦梅茲果然比之之前更加努力,努力地使自己更加配得上這個位置。複仇的事情反而想的少了,並不是說放棄複仇,隻是也有了其他想要為之奮鬥的事情。
正在放線的舒坦梅茲察覺到有人看他,立時就看了過去。恰巧和希爾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兩人都微微一愣,而後希爾很快笑著誇讚,“風箏做得不錯。”
舒坦梅茲也微笑著回應,“我等著和小姐比個高下。”
兩人相視一笑之後便各自轉開了目光。
希爾繼續看其他人的風箏。
巴特裡的呃,經他的解釋是個蜘蛛網。好吧,白色的紗紙上隻有橫豎幾筆線條,虧得他能自圓其說。
菊心和漢斯夫妻簡直默契至極,都是一簇盛放的菊花。希爾覺得經由這件事就可以看出漢斯對菊心的心意,若不是心裡眼裡都是這個人,怎麼會連做風箏都會第一時間想到那個人身上去。
拉塞爾夫人的是一塊草莓蛋糕,做得惟妙惟肖,簡直和真正的蛋糕一模一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流口水。
她爸爸的是一個西洋棋的棋盤,勉強打個合格分,至少比巴特裡的幾筆粗線條要形象多了。
至於艾倫的
該說不愧是巴特裡帶出來的人嗎,跟他一脈相承的風格。偏偏還沒有巴特裡的自知之明,見她看過來,獻寶似地在她麵前顯擺。
“小姐,你看我畫得好不好看?”
雖然不想打擊他的自信,但希爾也實在不想違心地誇這幅醜不拉幾,看起來像是史前怪獸的風箏好看。
隻能含糊地說道,“有待提高。”
艾倫立刻不大樂意地撅起了嘴,“人家明明把小姐畫得這麼可愛,小姐還不領情。”
也就是說那個醜不拉幾的史前巨獸是她?
希爾頓了三秒,臉色黑得恨不得爆錘一頓這個倒黴孩子。
“把風箏給我”
艾倫就是再神經大條也發現希爾的神情不對,一副恨不得立刻要銷毀妨礙她觀瞻的東西一樣。
條件反射地將他的風箏藏在身後,頭搖得撥浪鼓一樣。同時悄悄地往後退。
“那個,小姐,你忙,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跑得比兔子還快。
希爾自知追不上,也不跟他逞一時之氣。默默地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準備秋後算總賬。
然而不用希爾出手,艾倫自己就遇到了點小麻煩。
他的風箏跟舒坦梅茲的纏在了一起。
兩人眼神微妙地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扭過頭無言地扯著各自的風箏,強行要分開。可惜越著急線纏地越是結實。
艾倫終於忍不住,沒好氣地抱怨道“我跟你真是天生氣場不合。”
舒坦梅茲麵上依然平靜,隻是說出來的話卻也不甘示弱,“這句話正是我想說的。”
說完,兩人又都不說話了,隻是扯著線的力氣不斷加大,明顯在較著勁。
兩人似乎從一開始相處起來就有些彆扭。
艾倫從希爾打算把舒坦梅茲招攬到自己手下,並且表現地極為看重他,就生出了一股危機感,怕他搶了自己的位置。
後來他的位置雖然沒被搶走,隻是希爾對舒坦梅茲的那種沒由來的重視,仍然讓他看他不順眼。再加上巴特裡對那個小子毫不掩飾的欣賞。檸檬精艾倫徹底上線。
至於舒坦梅茲,在他被佛耶巴哈男爵送到希爾身邊的第二個清晨,不小心聽到艾倫酸酸地問希爾他們誰更重要時,就對這家夥產生了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微妙心理。
再後來,兩人共事的機會多了,隨時隨地麵對著一個看自己各種挑剔的人,就是舒坦梅茲再怎麼不想搭理他,也被激起了同樣的對抗心理。在艾倫找碴或是化身檸檬精的時候,懟回去一兩句。
希爾當然是知道兩個人的微妙關係的,不僅沒阻止還私下看了許多回熱鬨。
年輕人的友情都是在奇怪的較勁中產生的。
大概吧
況且,比起一心隻想著仇恨的舒坦梅茲,還是這樣多了幾分鮮活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