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眾人更是開始竊竊私語。
漠漠不顧希都日穀老爹的攔阻,向祭台上急急奔去。
驀地,她記起了,那日自己在求師父教習自己巫術時,師父曾對自己說起的反噬之事。想起師父全族,如今就隻剩他自己一人,漠漠的心中,已深深被恐懼占據。
“大巫祝,你……”阿古拉起身,向博西達來身邊走去。
博西達來抬手阻住了阿古拉。他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已向自己跑來,快速調息了一下,衝徒兒擺手道“彆過來,為師沒事,隻是一時血不歸經而已。”
漠漠已跑到了祭台之上,見師父阻攔自己,隻好滿目擔憂的站在那裡,也不退回到台下。
聽到博西達來說話的語氣,與之前無異,台下的那日鬆、托雅大妃等人心下稍安。
博西達來抬袖擦了一下嘴邊的鮮血,目光複雜的看向自己麵前的阿古拉。
“博西達來,結果如何?”那日鬆向祭台又靠近了幾步。
博西達來皺眉,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蘇合,站起身來,低頭快速一思,向阿斯爾王上回道“王上,我卜算的結果,與蘇合巫祝多少有些偏差。”
莎林娜與兄長快速對視了一眼。
“有何偏差?”阿斯爾王上急問。
“蘇合巫祝說,要拿阿古拉王子的命去祭天才可以,而我還有另一種解法……”博西達來微微頷首道。
不等博西達來把話說完,巴圖在旁已急急打斷了他的話“王上,這大巫祝是南朝漢人,此事是不是得避嫌啊。這人心難測,或許,他巴不得咱們北國遭災呢。”
漠漠聞言,氣的已握緊了自己的小拳頭,竟敢如此誹謗自己的師父!
那日鬆橫眉怒目道“國師此言,有失偏頗!博西達來來王庭多年,而且多次在戰場上救過王上,他愛護草原的心,與你我無二!”
阿斯爾王上對博西達來不是一般的信任,他皺眉斜了一眼巴圖,巴圖立即止口,向自己的妹妹看去。
莎林娜會意,可還不等她開口,阿斯爾王上已抬手阻住了她“先聽大巫祝把話說完。”
博西達來繼續說道“請國師與莎林娜側妃放心,我施完那解術後,便會將今年的雪雨次數、時間,一一謄錄清楚,確保北國一年內無災無患,若有一次不符,再請王上治我的罪。”
“那過了今年呢?隱憂依舊存在!此事萬萬大意不得!”莎林娜的聲音尖厲起來。
“大巫祝的巫術,眾所周知,極其靈驗,他說能解便是能解!若照你的說法,北國今後,豈不是永遠處在隱憂之中!”托雅大妃的口氣嚴肅而咄咄逼人,已完全沒了往日的柔和。
莎林娜心中一驚,不過,隨即她便又底氣十足的反駁道“是!隻要阿古拉王子在,北國便時刻處在隱憂之中!”
就在托雅大妃與那日鬆同時準備開口駁斥時,博西達來的聲音從台上清晰傳來“王上,我博西達來保證,今日過後,隻要有阿古拉王子在,北國非但不會出現隱憂,且還會日漸強盛!”
眾人的目光,一時齊齊落到了博西達來臉上。
而博西達來此時,卻是麵如死灰,他知道,自己之前強行開天眼已窺破天數,如今又親口在眾人麵前道破天機,恐已遭天罰。
不止那日鬆與托雅大妃麵露喜色,就是阿斯爾王上亦哈哈笑了起來“好,真是因禍得福!那就請大巫祝為阿古拉孩兒施術吧!”
莎林娜還欲出言阻止,巴圖衝她輕輕搖了搖頭,她隻得恨恨作罷。
“那解數,需將人血滴於王子殿下的額頭……”
不等博西達來的話說完,杭蓋已急急向祭台上走來“大巫祝,便用我的血吧!”
博西達來抬手阻住了杭蓋,搖頭道“男子的血不行,要用女子的至陰之血,且是那女童之血。”
聞言,那日鬆神色微頓後,轉頭向與孟和站在一起的女兒看去“茹娜,上台去!”
茹娜雖眼中閃過一絲懼怕,但要救的人是自己的表哥,還是毫不遲疑的乖乖向台上走去。
博西達來望著茹娜那小小的身影,目露讚許之色。
博西達來示意阿古拉重新盤坐好,可就在這時,漠漠已無聲的走到了他的身旁。
她徑直蹲下身子,向阿古拉腰間掛著的彎刀拔去。
台下的眾人看著漠漠,上至阿斯爾王上,下至普通牧民,皆愣住了。
博西達來已猜到了徒兒的用意,他欣慰的彎腰伸手摸了一下漠漠的頭,柔聲道“割破手指,將血滴到他的額間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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