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落地,在那些冷麵門神的恭迎聲中,一個四十多歲、身穿官服、頭戴官帽的白麵男子,抬步從轎中走出。
就在他的腳邁上台階時,漠漠連忙踏前幾步,立刻便有幾個人影迅速的攔在了她的身前。
那些親兵的嗬斥聲,引得劉子向皺眉側目。
漠漠顧不得他們的攔阻,忙單膝著地,提聲道“弟子東方離歌,拜見師伯!”
劉子向聞言,臉上現出訝異之色,他微微低頭遲疑,抬步向漠漠身前走來。
目光穿過層層親兵,劉子向打量著漠漠,開口問道“姑娘,你是在叫本官嗎?”
“弟子拜見劉師伯!”漠漠看著身前親兵手裡半拔的冷刀,緊握雙拳,清聲道。
“你……你師父是誰?”劉子向盯著漠漠,語氣有些遲疑的問道。
“弟子的師父,是竹燁……”漠漠坦然答道。
“竹……竹……你怎能證明,你是他的弟子?”劉子向急急的踏前幾步,眼中露出焦灼之色。
“這是師父命弟子,轉呈給師伯的親筆書信……”漠漠說著,便向懷中掏去。
就在漠漠掏書信的時候,劉子向抬眼瞅到了她腰間的竹簫,連忙神色激動的說道“你、你起身說話!你們都退下!”
眾親兵得令,忙撤身退下。
漠漠起身,掏出書信,向劉子向雙手遞上。
她瞥見劉子向始終都盯著自己腰間的竹簫,且眼光炙熱,連接書信的手都是顫抖的。
劉子向費力的打開竹筒,雙手微顫的捏著那羊皮卷,快速的看了看,然後神色焦急的向漠漠問去“那你師父他,現在……”
漠漠心一痛,拱手回道“弟子昨日已將師父送回清雲觀,師公他老人家,已親自將師父葬在了西坡的楓樹林中。”
劉子向麵色沉痛,目中已有淚花閃現。
他抬眼看到垂首立在自己身前的漠漠,忙連聲催促道“走、走,快隨師伯進府!你是不是在這裡等很久了?是他們沒讓你進府嗎?”
劉子向說著,便目光犀利的掃了身旁的幾個守門的親兵一眼,那幾個門神忙連連退避。
漠漠見劉子向對自己如此親熱,一掃之前的不快。丞相府內處處富麗堂皇、雕梁畫棟,讓久居塞北的漠漠大開眼界。
劉子向親自領漠漠進了正廳。
漠漠一進門,便鄭重在其身前跪了下來“弟子請師伯恕罪,方才在府外,弟子多有失禮!”
劉子向忙親自扶起了漠漠,連聲說道“不要多禮!不要多禮!是師伯讓你受委屈了……唉……”
漠漠看著他那悲戚的神色,知道他正在為師父傷心,便在旁垂手不語。
劉子向情緒稍緩,又細細問了漠漠,這些年他們師徒二人具體的情形。漠漠據實以告,劉子向邊聽邊搖頭苦歎。
“師伯,師父臨終前曾特意叮囑弟子,讓弟子將此簫交給你,請你再轉交給師叔!”漠漠拔出腰間的竹簫,遞給了劉子向。
劉子向雙目一沉,哀然長歎。
他輕輕撫拭那竹簫良久,忽而抬頭向漠漠說道“你且在府中休息一下,師伯要馬上進宮,很快便會回來!”
不等漠漠反應過來,劉子向已將府中管家叫了來,一再叮囑他好好照顧漠漠。然後,劉子向便拿著那竹簫匆匆離去。
漠漠心中暗歎,這當官可真不易,忙成這樣!
有劉子向的叮囑,漠漠受到了丞相府的盛情款待,各色精致茶點、瓜果,在她麵前堆了一桌子。
出乎漠漠的意料,劉子向很快便又回到了府中,隻是他臉上的神情,竟比離開時還要急迫。
“離歌,馬上跟師伯進宮去!”劉子向一進門,便向漠漠急急說道。
“進宮?!”漠漠驚詫的雙目瞪的溜圓,這皇宮豈是平常人能隨便去的!
“是你師叔執意要見你,我們必須馬上去,要不然,等皇上忙完公務,就沒空暇了!”劉子向說著,便拉著漠漠向門外急急走去。
漠漠聽到是師叔要見自己,且見劉子向這般著急,忙也跟著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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