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巫女!
阿古拉的眼中,有寒利之光閃過。杭蓋是誰?從某種層麵上講,杭蓋對阿古拉的意義,甚至超過了那日鬆將軍。就是寶音大妃在見到杭蓋時,都會對他客氣禮讓三分。其其格的神色,犯了阿古拉的大忌。
可是,阿古拉並未因此而動怒,相反,他還一側臉,衝著其其格揚起了一個笑容。
其其格神色一怔,這阿古拉的笑,可真是極其稀缺之事。
“愛妃,要做好一個後妃,最首要的便是不能乾涉政務,孤總覺著冷落了你,可又不能不理政務,所以想著,能不能想個法子,兩者都能兼顧。愛妃若是不能讓孤安心政務,那孤還是回王帳的是。若是愛妃能給孤時間,能讓孤儘早忙完手頭的事情,或許能夠早些陪著愛妃安歇。”阿古拉說這番話時,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其其格聞言,神色一下子慌亂起來,趕忙連連擺手道“王上千萬莫怪罪,我隻是想讓你早些安歇而已,我這便進去等候,等王上忙完了,再……”
說著,其其格便麵帶嬌羞的向房內退去。
阿古拉心中那份厭惡真是無以複加,他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可時候卻還早,隻能再忍忍。
杭蓋終於能夠抬起頭來了,他一抬頭便向阿古拉送去了同情的目光“王上,寧願多受些折磨,也千萬彆踏入內帳。此事非同小可,即便她什麼都不知情,但像這樣的品行,實在是……”
阿古拉斜了他一眼,低頭又向手裡的公文上看去“等子時到了,記得提醒孤。”
杭蓋在旁仍舊是無奈的連連搖頭歎息,也得虧漠漠沒在這裡,要是她在這裡,還不得惡心的跑出去吐了。
盤坐調息對漠漠來說是家常便飯,早已習慣了,可這穿珠子卻是一個乏累的活,開始還好,不多時,她便脖酸眼澀起來。
穿了兩個時辰,才穿了那麼一小片,那麼大的帳簾,最起碼要穿上個十天半月。
自托雅太妃來偷看了一次後,帳中便沒了響動,似是所有人都睡覺去了。就連尼絲也沒有再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將消息遞出去,不知道阿古拉知道了自己在這裡做這樣的精細活兒,會做怎樣的感想?
如今,夜已深沉,他還在忙嗎?還是,早已經……
一想起阿古拉,漠漠便覺得胸悶,總不由自主的便會將他和其其格扯到一起。想要完完全全的相信一個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關心則亂,一吃起醋來,便完全沒有理智可言。
由此想來,漠漠忽然明白了阿古拉當初為何會那樣的在意孟和,原來,吃醋時的胡思亂想,根本就是不受控的。
好不容易磨蹭到了子時,可是,久久卻不見有人來理會自己。漠漠左思右想,還是起了身,向外麵走去。
外麵燈火昏暗,角落裡值夜的侍女,早已偷偷睡去。往太妃的臥房張望了兩眼,根本就沒有一絲聲響。
漠漠抿了抿嘴,不想驚醒那些昏睡的侍女,抬步向帳外走去。
明月高懸,帳外站著的侍衛,嚇了漠漠一大跳。他們的眼都睜得炯炯有神,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睡意。
她穩了穩心神,乾乾咽了咽唾沫,說道“太妃命我穿珠簾到子時,如今子時已過,我應該能離開了吧?”
最靠近帳口的兩名侍衛,同時向漠漠躬身施了一禮。他們皆知漠漠的身份,不敢對她無禮。
其中的一名,沉聲道“是,巫女小姐請自便。”
自己還以為,沒人看守自己呢,原來,這些侍衛早就被知會好了,若是子時還未到,恐怕是不會讓自己回去的吧。
漠漠微微抽了抽嘴角,晃動了一下發酸的脖子,向其其格的氈帳方向走去。
還候在那裡的兩名侍衛見漠漠出來了,忙迎了上來。
“尼絲來給你們送過信兒了嗎?”漠漠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腰,衝二人問道。
二人對視了一眼,目露茫然之色,其中一個回道“不是她來給屬下們送的信兒,是統領大人派人來跟我們送的信兒,統領大人命屬下二人在次等候巫女小姐,說若是巫女小姐出來,便護送你去側妃帳中。”
漠漠皺眉,看來,尼絲並未看到他們兩人,是她自己或是找人去給杭蓋送的信兒。如今夜已過半,自己又去那其其格的帳中乾嘛,該發生的早該發生了,自己如今闖進去,說不定會露了痕跡,誤了阿古拉的事。
再說了,萬一自己闖進去時,他已經……
想著,漠漠的腳步便遲疑起來。
“我累了,回去休息了,你們去找統領大人複命吧。”漠漠衝兩名侍衛說道。
兩名侍衛目目相覷,目露為難之色。
“你們就說我回自己帳中休息去了,明早再入王帳當值。”漠漠說著,便換了個方向,向自己的氈帳那邊走去。
兩名侍衛無法,便匆匆向其其格的氈帳方向走去。
搬入王帳中後,極少有時間回來看看,一直都是烏斯其在幫忙照顧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