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抱起了漠漠的身體,臉上掛著前所未有的暗鬱之色,跳上馬背,懷抱著她,一言不發的往王庭趕去!
查乾在後,囑命兩人留下照顧脫力的落雪,等它的體力恢複後,再帶它回王庭,然後,他便親自護著孟和,向阿古拉追去。
一回到王庭,阿古拉直接將漠漠送到了靈帳,查乾也緊隨其後,將孟和送了進去。
希都日穀正在為牧民看病,見先是漠漠被王上抱了進來,已是震詫不已,隨後,又見渾身是傷的孟和被抬了進來,忙連聲催促帳中的病人離開!
“救她!”阿古拉冷沉、簡短的聲音,在帳中響起。
希都日穀也顧不得行禮問安,向查乾快速說道“將他二人並排放在一起,我好同時施救!”
查乾聞言,忙命人將孟和抬到了漠漠的身旁。
阿古拉守在漠漠的身旁,死死的盯著她那張沒有絲毫生氣的臉,臉上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表情,也無人能猜到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希都日穀急急打量了一下兩人的臉色,已經知道了誰輕誰重。他先伸手向漠漠的手腕上搭了搭,眉頭已經緊緊的擰到了一塊兒。
然後,他又一探孟和的鼻息,翻了翻他的眼皮,起身向他房間裡擺放著的那些瓶瓶罐罐走去。
這時,茹娜聽聞消息,不顧懷有身孕,一路狂奔而來!
等她進入靈帳,看到躺在那裡的兩人時,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幸虧被查乾及時攙住了。
“茹娜,你還懷有身孕,不要心急,孟和的脈搏有力,隻是受了外傷、失了不少血,不會有性命之憂。”希都日穀是看著茹娜、孟和長大的,所以習慣了喊他倆的名字,他怕茹娜激動下會動了胎氣,忙說道。
“那漠漠呢?”茹娜急聲問去。
希都日穀看了一眼自進帳後,便守在漠漠身旁,卻一言不發的阿古拉一眼,沒有回答漠漠的話,而是將手中的一個小瓷瓶向查乾遞去“勞煩統領大人,將孟和挪到隔壁房間去,將這瓶中的丸藥給他吃上兩粒,然後去找其他的巫醫來,替他處理身上的傷口就行了。”
查乾聞言,忙又命人將孟和抬去了隔壁房間,然後便又去命人將其他的巫醫找來。
茹娜心疼的看了一眼渾身是傷的丈夫,並沒有跟著去隔壁房間,她從希都日穀、阿古拉的神情上,已經看出,漠漠受的傷不是一般的嚴重。
“她怎麼樣?”阿古拉的聲音低沉無比,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希都日穀重新走到睡鋪旁,並不繼續為漠漠搭脈診斷,而是神色凝重複雜的盯著她的臉,沉吟不語。
茹娜跪坐在了睡鋪旁,忐忑心焦的等著希都日穀開口。
“你照實說。”阿古拉在開口說話時,始終都未看向希都日穀,始終都隻是盯著漠漠的臉。
“王上……”希都日穀艱難張口,看著漠漠的臉,難掩疼惜之色,“漠漠她……”
阿古拉雙眼緊眯,右手捏緊了衣服的下擺,也不向希都日穀催問。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在等一個判決,在這北國中,就屬希都日穀的醫術最高,他若是說漠漠能活,那漠漠便能活,他若是……
茹娜都快在旁急死了,但見阿古拉神色不是一般的難看,可不敢貿然開口插話。
“不知,王上之前……”希都日穀似是有著難言之隱,幾經沉吟,才心一橫,如實問道,“不知道,王上在這之前,知不知道,漠漠已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什麼?!漠漠她有身孕了?”茹娜大驚,等她轉眸看向漠漠的腹部時,順而看到了她下體的斑斑血跡!
驚愕、恐懼、懊悔,一時間,統統都寫在了茹娜的臉上。
阿古拉冷沉的臉上,一側眼角忽然抽動了一下,繼而,有冷笑浮現“孤,不知道。”
“漠漠……她自己也不知道……”茹娜盯著睡鋪上的漠漠,呐呐低語。
希都日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她又施了那可怕的靈殺術,腹中的孩兒,已然是沒了……”
阿古拉聽了希都日穀的話,神色仍舊不變,隻是死死的盯著漠漠的臉。
茹娜自責痛哭,跪坐在鋪前,拉起漠漠那已冰冷的手,懊悔的連聲說道“漠漠!都怪我、都怪我!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害了你腹中的孩兒!我就是萬死,都難辭其咎!”
“你要救她。”阿古拉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響不大,卻壓過了茹娜的哭喊。
茹娜聞言,滿臉淚水的轉身看向希都日穀,連聲哀求道“老爹,老爹!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她!她若是有個閃失,我和孟和都無顏麵再活下去了!”
“茹娜,你不要激動,聽我把話說完。”希都日穀彎腰拍了拍茹娜的肩膀,而後,便繼續擰眉說道,“她上次已經施了一次那靈殺術,這次,想必敵人比那次多出了好多,她耗力也更多,身體受到的傷害,也比上次厲害的多。可是,這並不是最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