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邊吃邊道“沒有覺得不舒服,就是老覺得餓的慌……”
漠漠看著她那明顯圓了一大圈兒的臉蛋兒,心下一思,抬手向她的手腕上拉去。茹娜見漠漠要為星月把脈,也關切的湊了過去。
“師姐,怎麼樣?我真的沒有一點兒不舒服的感覺……”星月的另一隻手,還在不停的拿著食物往嘴裡填。
漠漠皺眉,一邊把脈,一邊沉吟道“除了脈搏跳的有些快,沒有什麼異常的……”
茹娜一聽,放下心來,在旁笑語道“可能是她正在長身體的緣故,所以比較的能吃。你忘了,你、我、孟和,當年像她這麼大時,不是也能吃的很麼。對了,就是你那次去救我阿爸回來後,就是你能開口說話的那次,為了慶祝你的嗓子好了,咱們三個不是在王庭外的草地上烤了一隻羊麼,記起來了沒有?哎呦,就那一整隻的肥羊,最後不是差點被咱們三個吃個精光嗎?所以,現在星月能吃一根羊腿,也算不上什麼奇事兒!”
話雖如此說,但漠漠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疑慮,特彆是當她看到星月大口大口的往口裡灌著羊乳時,更是驚訝了“星月,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羊乳的?你剛來時,不是一聞到這個味道就難受嗎?”
星月她自己的臉上也露出了納悶之色,瞅著那剩下的半碗羊乳,向漠漠說道“說起來也怪了,我之前的確是聞不慣這股子膻味兒,可是,這兩天我卻覺得這好喝的很,每天要喝上好幾壺呢!”
這樣的轉變,也著實驚人了些,漠漠心中有更濃烈的擔憂升起。
“這就叫做入鄉隨俗,人家星月在這一點上,可就比你強多了!”茹娜忍不住又衝漠漠開口了,“可不是你,這都多少年了,走到哪裡,那水囊是帶到哪裡……”
漠漠狠狠的白了她一眼,神色鄭重的向星月叮囑道“你可記住了,一旦覺得哪裡不舒服,不管白天晚上,都立即派人去告訴我一聲,萬萬不可大意!你若是病倒了,我怎麼能對得起師叔!”
星月邊吃邊點頭,嘴裡含糊的應道“我知道……”
一連又過去了幾日,漠漠雖仍舊每天都會去看茹娜、星月,但一般坐坐就走,惹的她倆是怨聲載道。
這日傍晚,漠漠正在內帳中為阿古拉繡腰帶,阿古拉神色有些異於平常的慢慢走了進來。
漠漠聽到了腳步聲,不用抬頭去看,都知道是他,柔聲笑問道“怎麼,王上都已經忙完了嗎?”
阿古拉不語,走到了她身旁坐了下來,看著她手裡的腰帶,微笑問道“是為我繡的嗎?”
漠漠一邊繡,一邊調皮的回答道“你說話怎麼這麼沒自信,以為我還可能會給誰繡啊?我想好了,這兩天抓抓緊,等婚禮的那天晚上送你,感動不?”
阿古拉甜蜜微笑過後,臉上漸漸現出了遲疑之色,聲音也低緩了下來“方才……南朝那邊傳來了消息……”
漠漠手裡一抖,針線停下了,神色凝重不安的側頭向阿古拉臉上看去。
阿古拉伸臂向她的肩膀上攬去,淡淡笑道“你不必擔心,雖說不上是什麼好消息,但也不是壞消息。洪城被破後,南朝皇帝下了詔書,將皇位傳給了太子,他自己當了太上皇,借養病為名,正式移居於汴京行宮,讓新皇坐守金陵城。”
漠漠捏著針線的手,開始不自控的發顫。
天呐!真是造化弄人!他居然坐上了皇位?這天下還有比這樣讓人無奈的事情嗎?或許,換做任何一個皇子,都巴不得要那至高無上的皇權,更會為此不惜做出那手足相殘、陰謀篡位之事,可是他,這一生最避之不及的就是這些啊!
阿古拉的手在輕輕拍打著漠漠的肩膀,漠漠知道他心中的擔憂,強壓心頭的震驚與難過,仰臉笑著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能做的事,就是坐在這裡,等著你娶我。”
阿古拉心疼的用力抱了抱她,然後在她耳畔說道“這件事恐清寧公主也知道了,你若是不放心她,今晚我就放你一晚的假過去陪陪她,不過,明天早上必須回來陪我吃早飯!”
“是!屬下遵命!”漠漠笑應道。
阿古拉捏了捏她的臉蛋兒,便又向外帳中走去。
等他的後腳一離開內帳,漠漠的身子便是頹然一鬆,痛苦的將她的臉,埋到了膝蓋上……
吃過晚飯後,漠漠便去了星月的帳中。
兩人談起南朝之事,隻剩麵對麵歎息,她們皆在為李虔的命運感到無奈,更憎恨他父皇的昏庸無能,為了逃脫責任,居然拿兒子去頂缸,這樣的皇帝真是南朝最大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