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巫女!
漠漠等不到他的回答,瞥了他一眼,隨後便神色大變,兩步走了過去“怎麼了?”
劉營顫顫的將手裡的信向她麵前遞來,自己身子頹然一鬆,跌坐在了椅子上,圓睜的雙目中有淚水流出。
漠漠快速的掃了兩眼,雖臉上遮著麵罩,看不到表情,可她的眼眶卻變得猩紅起來,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痛聲低呼“師伯!”
是劉營妻子送來的家書,裡麵說,劉子向已在日前忽然離世。
“師伯竟然將自己關在房中,連連卜算了兩日兩夜……”漠漠流淚苦笑,痛徹心扉。
“爹把今後一年的戰事利弊,都分析了個透徹,讓我們小心應對……”劉營握著手裡的那份厚厚的信箋,聲音有些低啞。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漠漠懊惱的用右手狠狠向地上搗去。
劉營強忍悲痛,離開椅子,單膝著地,向她阻去“師妹莫要如此,你當明白,我爹不僅沒怪責過你,還一直都覺得對你有所虧欠。爹去了,我雖悲痛,但我知道,他走的一定很安心,我是他的兒子,跟他心意想通,也不會怪你。”
漠漠忍痛道“師兄還是趕緊回去吧,軍中有我呢!可惜,我不能去見師伯最後一麵了……”
劉營沒有馬上回道,而是將手中的那份厚信箋展開來,他先是看了看開頭,而後便徑直向最後一張看去。
他滿是淚水的臉上,掛起了一絲苦笑“我就知道,我是最了解他的,他不許我為了他誤了戰事……他似是早已經知道自己的命數了,把一切都想的這般周到……”
漠漠無言嗚咽,深深埋下了頭。
“爹在信中特意提醒,讓你等戰事一完,不要跟著回金陵受封賞,立即從軍中趕回北邊,不然,恐事情就要橫生枝節了……”
漠漠重重點頭……
…………
一年後,大軍終於將敵軍逼退回了西邊,收複了南朝與新朝所有丟失的城池。這連年戰亂,大西國的國庫也已殆儘,已萌生停戰之意。
北國的大軍兵分兩路,一路由寶音大妃的兄長牧仁統帥,跟新朝的大軍結盟,另一路由孟和率領,一直就跟南朝的大軍駐紮在一起。
阿古拉離開時,將那兩幅畫像留了下來,自打那以後,漠漠每次下了戰場,不是看月亮,就是在帳中看畫像,自然,最多的還是邊看月亮邊看畫像。
她從未與阿古拉通過一封書信,阿古拉也從未主動給她寫過,不過,他卻讓人將希都日穀送來了軍中,為的便是幫她診治左臂。漠漠表麵上什麼都不說,把那份濃濃的思念深深的埋藏在了心裡,隻等著到時將所有的虧欠,都補償給他……
劉子向的死,給她帶來了很大的觸動,她心裡有些擔憂,自己當初動了那麼多次的卜算,不知會不會損耗壽數,若是有個萬一……
她的心裡越發的急了,歸心似箭,隻想儘快回去,能在丈夫兒子的身邊多陪一天是一天……
走出萌發出那個隱憂後,她手中的劍便更鋒利了,一入戰場,便像戰神附體,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她簡直成了敵軍的噩夢,隻要遠遠的聽到她來了,便會躲閃不迭。
這日,大軍終將敵軍逼到了大西國與南朝的交界處。
劉營坐守後方運籌帷幄,漠漠與孟和在前並肩統領大軍,與敵軍對峙。
“孟和,時間拖得太久了,我實在是熬不下去了,今日咱們便來個終結,將他們全部趕回老巢去!”漠漠眼中透著迫不及待,連她騎著的烏斯阿拉都格外的興奮,不停的嘶鳴著。
“茹娜來家書,說我小兒子都滿地亂跑了,成日的受你兒子欺負,若不是一直瞞著她,她早跑來跟你算賬了!”孟和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我告訴你,眼瞅著立戰功的機會就不多了,你可彆跟我搶,我要那威名有用,你要來何用?一會兒把你那劍收著點兒,讓烏斯阿拉也跑慢點兒!”
漠漠斜了她一眼,咬牙冷聲道“請王爺下令吧!”
孟和的臉一沉,將手中的彎刀舉到了頭頂,高聲命道“眾將士聽令!殺!”
軍令如山,霎時,戰場上充斥滿了刀劍聲、慘呼聲、嘶鳴聲……
漠漠右手提劍,烏斯阿拉如離弦之箭,直向敵軍深處奔去!
孟和無奈在後邊殺邊追“方才的話,算是白說了!”
敵軍將領,乃是大西國君主的長子,為人剛勇善戰,眼見一個遮著麵罩、手持重劍的將軍向自己奔來,咬牙冷哼道“大將軍王!今日縱然要兵退城中,本王也要先除了這個心頭大患!”
手一揮,眾敵軍如潮水般,向漠漠身周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