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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給嶽文華爭取的那個百貨商店售貨員的工作,已經和他的親戚談好,錢都已經交了,就等著辦理正式的交接手續了。
距離交接的最後期限還有幾天,嶽炳江一直沒有急著把這個消息告訴小兒子。
兒子正在高考,雖說考上的希望非常渺茫,但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擾亂了他的心思。
一直等到高考結束,嶽炳江才和小兒子正式談這件事情。
“文華,你這次考得怎麼樣自己估算一下,考上大學有希望嗎”
嶽文華沒有馬上回答,首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父親的神情,看他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就實話實說道
“我的基礎比較差,這次的考題又太難,考得不太好,考上大學肯定是沒希望了。”
讓嶽文華詫異的是老爸這一次竟然沒有生氣,隻是很平淡的說道
“考不上就考不上吧,本來我也沒報什麼希望,既然考不上,那你就去上班兒吧。”
這次老爸沒有大罵他一頓,嶽文華就已經很知足了,哪敢有什麼意見,當下老老實實的說道
“爸,我對工作不挑的,什麼工作都行,我身體好,也有力氣,什麼活兒都能乾。”
“不挑就好,那你就去百貨商店當售貨員吧。”
“爸,你說啥百貨商店的售貨員我沒聽錯吧”嶽文華挺吃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嶽炳江沒好氣的說道“這麼小,耳朵就有毛病了,那這個工作你恐怕乾不了,我看還是給你換一個吧。”
“爸,彆彆彆,我耳朵又沒毛病,我聽得真真的,就是不敢相信。
售貨員的工作太搶手了,而且又是百貨商店的售貨員,肯定不好安排,這是我二哥給我安排的嗎”
嶽文華覺得家裡也就二哥有這個能耐了,其他人不太可能給他安排一份這麼好的工作。
“你倒是有點腦子,嚴格來說這確實是你二哥給你爭取到的工作。”
這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機密,而且小兒子接手了這份工作,也要對其中的來龍去脈了解清楚才行,他便簡單講了講王占民的事情。
嶽文華對王占民的事情不感興趣,他隻要知道這份工作是二哥為他爭取到的,那就行了。
有些話他不敢和老爸說乾,但非常願意和二哥說一說心裡話。
原本他還想著,哪天見到二哥,和他說說自己心裡的想法,看看二哥能不能給他安排一份駕駛員的工作。
畢竟他和二哥學會了開車,也算是有點基礎,要是能成為一名光榮的駕駛員,那他就真的沒有一點遺憾了。
他覺得以二哥的本事,說不定真的能實現他的這個願望。
但他沒想到,還沒等他私下裡和二哥說這件事,二哥就已經把他的工作給解決了。
百貨公司的售貨員同樣是他夢寐以求的工作之一,也不比駕駛員差,他非常滿意。
從現在開始,嶽文華就已經開始憧憬著正式參加工作之後的場景了。
王家給嶽文華爭取的這個工作來得很及時,嶽文華剛剛高考完,據他自己估算,應該沒有考上大學的希望,這就麵臨著找工作。
嶽炳江也不敢抱有那萬一的希望,既然已經有了一個這麼好的工作職位,還是趕緊把這個工作確定下來的好,免得夜長夢多,再出了什麼差錯。
嶽文華本人對這份工作更是非常滿意,因為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工作崗位之一,自然是積極配合。
現在已經不像前幾年,各個工作崗位基本上都已經滿員,哪怕是高中畢業生,想要找到一份光鮮亮麗的心怡工作也很難。
嶽文華的那些同學能夠考上大學的隻是極少數,剩下的那些,大部分都要進工廠,成為一名普通的工人學徒。
他能成為一名光榮的售貨員,等這個消息在同學之間傳開,必然會被所有人羨慕。
這幾天他正為工作的事情發愁,他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學,但他也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理想。
內心深處,他最心儀的工作有兩個。一是成為司機,第二就是成為一名光榮的售貨員。
但這隻是他的內心理想,他是不敢和老爸說的。
現在的就業形勢如此嚴峻,高中畢業之後能順利進廠工作,成為一名光榮的工人學徒,就已經是非常難的事情了。
他還挑挑揀揀的想要成為人人羨慕的司機或者售貨員,那不是純粹給家裡添亂嗎
據他所知,上一屆的那些高中畢業生,直到現在還有一半乾的是臨時工的工作,連個最普通的正式工作都解決不了。
有這些前車之鑒在,他可不敢有挑挑揀揀的想法。
他也隻敢和二哥偷偷說一說心裡的願望,要是二哥能給辦成,那當然好,要是辦不成,他也就死心了。
現在好了,都不用他和二哥私下裡談這件事兒,二哥就已經把道路給他鋪好了。
有這麼一個有本事又時時刻刻想著他的二哥,可真是太省心了
因為是親戚接班,嶽文華辦理入職很順利,隻要在接受一星期的崗位培訓,驗收合格後,就可以分配工作了。
王老頭的那個表侄女,在百貨商店的工作是布料櫃台售賣布料,算是一個非常好的工作崗位。
嶽文華能夠接替她的售貨員職位成為百貨商店的一名正式售貨員學徒,但培訓結束,最終會分配到哪個工作崗位上,就不好說了。
要是沒有相熟的朋友,小弟正式入職之後,嶽文軒也就不再管了。
培訓結束後,不管分配到哪個工作崗位上都不會太差,沒必要挑挑揀揀的。
恰好嶽文軒對門的鄰居邱傳武就是供銷總社的嶺島,他雖然沒在小弟的那個百貨商店擔任職務,但卻是一個係統的。
在小弟這個年紀,能成為一名光榮的百貨商店售貨員,確實是人人豔羨的事情。但隨著他年齡的增長,總不能一直都當售貨員吧沒能力也就算了,如果有能力,肯定還是需要有一個上升渠道。
他決定專門請邱傳武吃頓飯,把小弟介紹給他認識。
不管小弟的個人能力如何,以後能不能繼續進步,從現在開始就認識一位本係統的嶺島,總歸沒什麼壞處。
嶽文軒沒有安排其他人,當晚的飯桌上就隻有他們一家人,以及小弟嶽文華和對門的鄰居邱傳武。
兩家成為鄰居已經將近一年時間了,在這段時間內,相處的一直非常好。
隻要嶽文軒家裡改善生活,經常會把邱傳武、宋立峰請過來,三個人小酌幾杯。
邱傳武同樣也是如此。
今天宋立峰有事不在,飯桌上沒有他,邱傳武也沒感到奇怪,更沒多想什麼。
一直等到嶽文軒專門把小弟嶽文華介紹給他認識,並且說出嶽文華現在的工作之後,邱傳武才知道原來今天晚上的這頓飯還有一個主題。
兩人的關係都已經這麼熟了,邱傳武當然不會見怪,也不需要嶽文軒多說什麼,當下就承諾道
“他們那個百貨商店的張主任和我關係不錯,回頭我就和他打個招呼,也不需要他對文華有什麼特殊的照顧,隻要彆讓文華受欺負,那就行了。”
“咱倆的關係,我就不說謝謝了,就讓我小弟敬你一杯酒。”
嶽文華剛剛畢業,雖然沒什麼社交經驗,但也不是個傻的,端起酒杯來說道
“邱叔,謝謝您,這杯酒我乾了,您隨意。”
說完之後,便把這杯酒一飲而儘。
嶽文華的這個麵子,邱傳武肯定要給,也端起酒杯來一飲而儘,然後說道
“到了新的工作崗位上認真工作,年輕人彆怕吃苦,首先要把本職工作乾好。”
嶽文華趕緊認真說道“邱叔,您放心,我不怕吃苦,我一定會聽領導的安排,認真工作。”
嶽文華現在還是一個沒任何工作經驗和社會閱曆的毛頭小子,邱傳武當然不會和他多說什麼,隻是看在嶽文軒的麵子上,對他勉勵了幾句。
嶽文軒和邱傳武共同喝了一杯酒,嶽文軒說道“哪天你和那位張主任單獨聚餐的時候,記得把我叫上。如果他有時間,我專門做東,咱們一起到飯店坐一坐也行。”
邱傳武想了想說道“就不用你專門做東了,還是我來安排吧,這樣也自然點。”
嶽文軒當然不會拒絕邱傳武的好意,就這麼定了下來。
有人打招呼,效果當然不一樣。
一星期的崗位培訓結束,嶽文華非常出人意料的被分配到了糖果櫃台。
這一結果,不知道讓多少人紅了眼。
糖果櫃台的工作崗位是整個百貨公司最搶手的工作崗位之一,這個崗位出現了空缺,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的盯著。
彆說嶽文華隻是一個剛剛入職的新人,就算是百貨商店的老員工們也都打破了頭,想要擠進糖果櫃台,可就是沒這個機會。
雖說售貨員的工作職責都差不多,但在哪個櫃台工作還是有區彆的。
現在是供應特彆困難的特殊時期,糖果櫃台和食品櫃台的工作崗位就尤為搶手了。
因為在這兩個櫃台工作,有很多隱形的福利,比如在糖果櫃台工作,作為售貨員之一,嶽文華每月都能夠買數量不等的糖果,而不需要花糖票。
有這樣的內部福利,誰不羨慕
嶽文華成為百貨商店的售貨員之後,首先受益的就是姐姐劉曉月。
劉曉月和左春生已經領了結婚證,但她們這段時間工作太忙,一直都抽不出時間來購買結婚用品。
現在好了,需要買什麼,隻要把結婚證、戶口本等必須出示的資料留給嶽文華,然後讓他代買就可以了。
嶽文華買這些東西不需要排隊,而且還可以通過內部關係買到質量最好的,既節省了時間,又保證了質量。
看到家裡越來越多的結婚用品,全家人都很開心。
眼看著下個周末就是劉曉月和左春生結婚的正日子,就剩下一周的準備時間,林素芝特意拽上嶽文軒在休息日這一天來到了四合院。
今天的嶽家很熱鬨,家裡人都聚在劉曉月的房間裡,對買到的那些結婚用品評頭論足,查漏補缺。
這已經是劉曉月在娘家的最後一個休息天,所以儘管這段時間工作很忙,今天她還是休息了。
還有一些必須的結婚用品沒有買齊,並且需要她親自挑選,她今天的工作任務很重。
林素芝這個二嫂也過來湊熱鬨,幫著劉曉月一起查漏補缺,看看還有哪些東西是必須買卻還沒有買到的。
等乾完了這份工作,她拉著劉曉月走到旁邊,說道
“曉月,你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和你二哥單獨給你準備了一份結婚禮物。
我和你二哥畢竟工資掙得多,多一份心意也是應該的。回頭你二哥會專門和你大哥提一嘴,這份禮物也算是他們哥倆一起為你準備的。”
劉曉月趕緊推辭道“二嫂,家裡已經為我準備了這麼多東西,哪能還讓你們再給莪多花錢
我的嫁妝已經不少了,比起那些同齡的小姐妹來,她們哪一個不羨慕我
二嫂,這些年我能上大學,已經給家裡造成了極大的負擔,這次結婚又為我準備了這麼多東西,我心裡已經很感激很愧疚了。
你和二哥的心意,我就收下了,但真的不用再給我多花錢。”
林素芝聽得出來,劉曉月說的這番話卻是發自肺腑,並非客套。
劉曉月越是懂事,越是知進退,林素芝反而更願意多補償她一些。
她知道這些年劉曉月過得也不容易,她的媽媽和她的親大哥同嶽家人的關係鬨得這麼僵,她身為嶽家的繼女,當然會很尷尬。
如果不是有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六年親情,劉曉月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
好在嶽家人都沒有遷怒到她的身上,她這些年過得還算順遂,但生活中的謹小慎微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人跟人也是講緣分的,林素芝就覺得自己打心眼兒裡喜歡劉曉月這個小姑子,覺得她挺好,挺真實,不做作,相處起來很愉快。
同樣是她的小姑子,李玉秀的關係說起來還和她更加親近一些,但就算刨除她曾經是愛人未婚妻的這個尷尬關係,她對李玉秀也喜歡不起來。
她總覺得李玉秀這個人過於世俗了點,而且還有點虛偽,也可能是先入為主的偏見,反正她就不喜歡李玉秀。
她總共就隻有這麼兩個名義上的小姑子,現在劉曉月就要結婚了,她總覺得要是不表示一下,心裡過意不去。
要是沒這個經濟條件也就算了,可她明明有這個經濟條件,再加上林素芝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所以還是決定給劉曉月準備一份厚禮。
同時她的心裡一直覺得劉曉月的嫁妝過於寒酸了,劉曉月畢竟是愛人的妹妹,嫁妝這麼少,她覺得有點丟臉。
這可能就是出身不同,所以眼光也不同。
劉曉月出身普通工人家庭,她對於嫁妝的要求是和四合院裡的小姐妹們對比的。
家裡給她準備的這份嫁妝,比起四合院裡的小姐妹來隻多不少,所以她很滿意,並沒有一點怨言。
但這些嫁妝在林素芝的眼裡,卻怎麼看怎麼寒酸。
那些盆盆碗碗的小物件就不說了,就說嫁妝裡麵最重要的鋪蓋。
數量上倒也是兩鋪兩蓋。
但這兩鋪兩蓋,隻有一鋪一蓋是新的,另外的一鋪一蓋,根本就是拿舊被褥湊數的。
在林素芝的認知中,女人就結這麼一次婚,鋪蓋是最重要的嫁妝之一,竟然還要拿舊被褥湊數,她本人肯定接受不了。
但這種情況對於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來說,卻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不管是棉花票還是布票,一年就那麼一點,能給出嫁的女兒湊出一床新被子和一床新褥子來,就已經很難得了。
能做到這一點的家庭,隻會覺得驕傲。
沒有哪個普通家庭能湊出嶄新的兩鋪兩蓋,如果哪一家能湊齊,那一定是男方那邊也出了一半。
左春生是農村出身的孩子,這次結婚根本指望不上家裡對他有一點幫助,老家那邊自然不可能給他湊出一床嶄新的被褥來。
結婚的嫁妝又不能是一鋪一蓋,必須是兩鋪兩蓋,所以隻能拿舊的湊數。
紅樓大院那邊,家裡嶄新的被褥很多,大部分都是嶽文軒入住新房的時候準備的,林素芝自己也帶了兩鋪兩蓋的新被褥。
現在家裡人口少,大部分新被褥都用不上,一直都在櫃子裡擱置著。
看到劉曉月的嫁妝這麼寒酸,林素芝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帶著舊被褥出嫁。
劉曉月越是推辭,林素芝越是憐惜她。
她真誠說道“曉月,你真的不用和我們客氣,你知道你二哥一直都是拿你當親妹妹待的,他怎麼可能讓你帶著舊被褥出嫁。
我和你二哥給你準備了一床新被子和一床新褥子,再加上家裡準備的,你出嫁的時候就能帶走兩鋪兩蓋的新被褥。
你和左春生是新婚,兩個人蓋的都得是新被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