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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最初的驚詫之後,四姐的心情也平複了一些,不再用異樣的眼神看向二姐,但她還是勸說道
“二阿姐,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了,我覺得你還是把事情想的過於簡單了。
就算你想和爸媽斷絕關係,我想爸媽也未必能同意,他們要是不同意,你能怎麼辦
為了那個範清平,難道你就真的忍心讓爸媽傷心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二姐揪著自己的頭發,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對於二姐的心情,嶽文軒很理解,她現在肯定是既舍不得範清平,又不想讓家人傷心。
想要兩全其美,卻又自知做不到。
在對範清平有一個清楚的認知之前,沒必要這麼逼迫二姐,他勸解道
“你現在就連我們兩個都不能說服,我覺得暫時還是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爸媽的好。
你先好好給我們講一講這個範清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的為人品性怎麼樣他的家庭又是什麼樣的,這些你都清楚嗎”
陷入到愛情當中的女人往往是不理智的,但二姐很難得的還保留著一分清醒,對於嶽文軒提出的這些問題都給出了非常詳儘的回答。
範清平是大學畢業生,大學畢業之後就分配到了棉紡廠工作,因為工作能力突出,幾年時間就升到了副廠長的職位。
他能晉升的這麼快,除了個人能力以及這個時代極少見的高學曆之外,和個人的家庭背景當然也是分不開的。
他的父母都是老革命,父親是柿裡重要部門的領導,母親也在某部門擔任重要職位。
範清平兄弟姊妹四人,上麵有大哥大姐,下麵還有一個高中還沒有畢業的小妹。他和大哥大姐都已經結婚,隻有小妹還是單身一人。
大哥在部隊發展,現在已經是某部隊的団長。雖然因為父母出事受到了一些影響,但部隊上還算安定,受到的衝擊並不大,仍然還擔任著団長職務,隻不過想要晉升就困難了。
範清平的大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不但娘家這邊出了事,婆家那邊同樣也出了事,愛人已經被帶走,家裡就剩下了她和三個孩子。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肯定要受到牽連,以前的工作自然是保不住了,能有一份掃大街的工作,也算是足夠幸運了。
兄弟姐妹四人當中,範清平的境遇最是艱難。他的副廠長職務自然保不住,哪怕被調到後勤打掃廁所,時常還要受到他人的羞辱。
如果隻是這些,還能夠承受,對他打擊最大的是妻子主動提出離婚,以及不久之後女兒的夭折。
妻子主動提出離婚,他並沒有挽留,在這個特殊的年代,生存已經如此艱難,就不要奢望什麼真摯的愛情了。
唯一讓他難以割舍的就是女兒。
但他現在這種情況,女兒跟著他的身邊,隻會跟著他受苦,留在妻子的身邊才有希望。
在這種情況之下,妻子提出帶走女兒,他也就沒有阻攔。
但他萬萬沒想到,女兒離開他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因病夭折了。
因為這件事情,他和剛剛新婚的妻子大吵大鬨過,但他除了宣泄一下心中的憤怒之外,根本無濟於事。
範清平的小妹,情況也不太好,因為身份的原因,插隊到了很艱苦的地方。
嶽文軒更想知道二姐和範清平交往的細節,但二姐死活都不肯細說,他也隻能作罷。
在二姐的口中,範清平是一個性格堅毅、踏實沉穩的人,很細心也很有耐心,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二姐對於範清平的評價,嶽文軒也隻是聽一聽,根本就不敢相信。
正處於熱戀當中的女人,眼中肯定隻有對方的優點,就算發現了缺點,必然也會視而不見。
範清平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二姐托付終身,還得靠他自己去調查。
有了決定,嶽文軒說道“事情就先這樣吧,暫時就不告訴爸媽了,我會托朋友調查一下範清平的處事和為人。
等我有了調查結果之後,咱們再商量後麵的事情。”
“阿弟,你調查歸調查,可不要打擾到他的平靜。
他好不容易才托人從棉紡廠調到我們紡織廠,雖然工作辛苦了一點,但沒有人羞辱他,日子還算平靜,還能過得去。
要是被人關注到他的過往,他現在平靜的日子很可能會被打破。”二姐不無擔心的說道。
“放心吧,我會注意分寸的。”
現在嶽文軒認識的朋友很多,想要打聽範清平這個人,並不是一件難事。
幾天之後,他的調查就有了結果。
結果還不錯,範清平的人品獲得了交口稱讚,而這一點也正是嶽文軒最關注的。
至於他的家庭情況,嶽文軒獲得了更加詳細的信息,總體上和二姐所說沒有什麼出入。
既然初步的調查結果沒什麼問題,嶽文軒決定和範清平見個麵。
他並沒有瞞著二姐偷偷去見範清平,而是提前就和二姐打好了招呼,並通過她約定好了見麵時間。
時間就定在兩天後的晚上,原本二姐也想跟著一起去,但被嶽文軒給拒絕了。
這次和範清平見麵,肯定會聊的比較深入,有些話並不適合讓二姐聽到,自然不能讓她跟著一起去。
範清平原本住的是棉紡廠的大房子,但他調整職位之後,房子就被收回去了。
後來托人調到了紡織廠,他現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後勤苦力,自然不可能分到房子。
好在他還有朋友,不至於露宿街頭,他現在住的就是某個朋友的一間石庫門的亭子間。
走進弄堂裡,嶽文軒遠遠地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石庫門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年輕人。
這個人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中山裝,雖然看上去有點落魄,但腰板筆直,精神很是堅毅。
嶽文軒走到近前,兩個人的眼神對視,這個年輕人主動招呼道“是文軒嗎我是範清平。”
“清平同誌你好,我是嶽文軒,勞你久候了。”
“應該的,本應是我前去拜訪才對,已經很失禮了。”
稍微客氣了兩句,嶽文軒跟隨範清平走進石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