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香桂入職紡織廠以來,雖然時間不長,卻似秋日裡盛開的桂花,悄然綻放出她的風采。
廠裡的師傅,是位慈祥的中年阿姨,她教得耐心而細致,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技巧都傾囊相授。
曾香桂聰慧好學,她虛心請教,勤奮練習,很快便掌握了技術的基本要領。每當她坐在那台老舊的織布機前,雙手靈巧地穿梭於經緯之間,那絲絲縷縷的棉線便在她手中化作了美麗的圖案,宛如一幅幅生動的畫卷。
在紡織廠的日子裡,曾香桂還結識了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她們一起上班、一起下班,閒暇時便聚在一起聊天、分享生活的點滴。她們的話題從紡織技藝到家庭瑣事,從夢想未來到回憶過去,總是聊得津津有味。
這些朋友如同冬日的陽光般溫暖了曾香桂的心房,讓她感受到了人間的真情與美好。
每天,曾香桂都過得充實而快樂。她享受著紡織帶來的樂趣,也享受著與朋友們相處的時光。那些曾經的陰霾與不快,似乎在這溫馨而和諧的環境中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內心的寧靜與喜悅。
今天的任務早早完成,還受到了師父的誇獎,曾香桂高高興興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遠遠就看到了在大門口徘徊的丁老太。等她來到丁老太太近前,出於禮貌,她客氣的打了一聲招呼。
今天的丁老太似乎不太一樣,以往經常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冷臉,今天卻帶著笑,就是看上去有點嚇人。曾香桂簡單打個招呼就準備走了,卻被丁老太拉住了手。
突然被丁老太拉住,曾香桂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問道:“丁奶奶,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丁老太一臉笑眯眯的看著曾香桂,語氣中帶著幾分親近,熱絡的說道:
“香桂啊,你這是下班了,上班累不累?你師父對你好不好?你要是在廠子裡受了委屈,一定要跟我說,我幫你出頭。”
曾香桂雖然和丁老太的接觸不多,但也知道她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今天突然對她這麼熱情,讓她心裡很是奇怪。
她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丁奶奶,謝謝你關心,我上班挺好的,師父對我也很好,我沒有受委屈。”
丁老太笑著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香桂啊,咱們都是街坊鄰居,平時也互相照應著,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千萬彆客氣。”
曾香桂點了點頭說道:“好的,丁奶奶,我知道了。”
丁老太又拉著曾香桂說了幾句閒話,然後才試探著問道:“香桂啊,奶奶問你一件事,你可得跟我說實話。”
曾香桂點了點頭說道:“丁嬸子,你問吧,我肯定說實話。”
丁老太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看上去更加和藹了,“香桂啊,你今年多大了?你長得這麼俊,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你有沒有看上眼的?要是有的話,跟奶奶說一聲,奶奶幫你相看相看。”
曾香桂一聽這話,頓時就明白了丁老太的用意。
雖然丁老太說的很含蓄,但她已經聽出了幾分意思。
她頓時就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丁老太竟然會惦記上她。
雖然她已經決定重新開始生活,但並沒有打算這麼快就再婚。
更何況,丁老太的兒子都四十多了,比她大二十多歲,這樣的年齡差距,她根本無法接受。
她心裡雖然這樣想,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笑著說道:“丁奶奶,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還不想考慮這些事情。”
丁老太一聽這話就急了,連忙說道:“香桂啊,你可彆這麼說,你現在年輕漂亮,正是找對象的好時候,怎麼能不想這些事情呢?
你放心,奶奶肯定給你找一個好人家,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曾香桂笑著說道:“丁奶奶,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現在真的不想提這些事情,你就彆為我操心了。”
丁老太一看曾香桂油鹽不進,頓時就有些生氣了。
她沉著臉說道:“香桂啊,你可彆不識好歹,我這是好心好意,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我告訴你,我兒子可是科級乾部,長得也排場,這樣的條件,你上哪兒找去?
你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可彆後悔!”
丁老太覺得曾香桂一個鄉下丫頭沒有多少見識,眼光也高不到哪兒去,隻要她當麵勸說一番,曾香桂肯定會答應這門親事。
看到曾香桂的一張臉冷了下來,丁老太趕緊另外找理由勸說,她覺得嶽文軒本身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繼續說道:
“香桂啊,你大舅不也娶了一個比他小二十多歲的姑娘?你大舅五十歲的人了,都能娶一個二十六歲的媳婦,你不過才十九歲,嫁給衛華也不算啥。
男人年紀大一點知道疼媳婦,等你嫁到我們家,我肯定會把你當成親閨女一樣對待,絕對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我向你保證,我們衛華是個老實人,肯定會好好對待你的。
咱們兩家離的這麼近,你嫁過來之後,要是衛華敢欺負你,你大舅肯定會幫你出頭的。
你就好好想想吧,咱們兩家結親,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
丁老太說了一大通,把這門親事說的天花亂墜,好像曾香桂嫁到他們家,就是掉進了福窩窩裡一樣。
曾香桂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她淡淡的說道:“丁奶奶,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已經決定了,這輩子都不打算再嫁人,你還是彆在我身上費心思了。”
丁老太一聽這話就急了,她瞪著曾香桂說道:“香桂,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你今年才十九歲,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怎麼能一輩子不嫁人呢?
你要是不嫁人,彆人會怎麼看你?你看周圍有幾個獨身生活的女人,就算是有,過的又是什麼樣的日子,我可不能眼看著你走這樣的絕路!
女人這輩子,終究還是要嫁人的,你不可能一個人過一輩子。
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你也要想想,你大舅總不能養你一輩子吧?
你要是嫁到我們家,我衛華肯定會好好待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彆這麼倔,不然的話,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曾香桂心中很氣憤,又有些悲苦,恨不得對丁老太破口大罵。但丁老太畢竟是長輩,又已經是六七十歲的年紀,她還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隻能沉著臉冷淡的說道:“丁奶奶,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真的不想再嫁人。
你就彆在我身上費心思了,還是回去給丁叔叔好好相看相看,看看還有沒有其她合適的姑娘吧。”
丁老太一聽這話就有些惱羞成怒了,她瞪著曾香桂說道:“曾香桂,你這個丫頭怎麼就這麼不識好歹呢?
我好心好意來勸你,你卻一點都不領情,真是豈有此理!
你把我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真是氣死我了!”
曾香桂不想再和丁老太糾纏下去,最後說道:“丁奶奶,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家了,就不陪你說話了。”
說完這話,曾香桂轉身就走,留下丁老太一個人站在原地生悶氣。
丁老太看著曾香桂離開的背影,氣的直跺腳,她憤憤不平的說道:“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這個死丫頭,真是氣死我了!”
曾香桂回到家裡,天色已經黑了。
嶽文軒看到曾香桂回來,連忙問道:“香桂,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是不是路上出什麼事了?”
曾香桂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大舅,今天工作有點多,下班晚了一會兒,所以回來的晚了點。”
嶽文軒笑著說道:“沒事就好,以後要是有加班的時候,儘量提前告訴我一聲,省的我擔心。”
曾香桂笑著說道:“我知道了,大舅。”
嶽文軒感覺曾香桂的臉色有些不對,忍不住問道:“香桂,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曾香桂連忙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大舅,就是今天發生了一點事情,我心裡有點不舒服。”
嶽文軒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沉聲問道:“香桂,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趕緊跟我說一說,彆憋在心裡。”
曾香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嶽文軒聽完之後,頓時就怒了,雙眉緊蹙道:“這個丁老太真是太過分了,竟然把我的警告當成了耳旁風,還敢私下裡找你,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