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嫁到師父快到碗裡來!
某人潔癖真的有點嚴重,看著一身濕黏的衣服,臉上立馬換上忽明忽暗的陰沉表情,不過還是很好心的沒有忘記躺在破廟裡的穆之柒,他屈腿坐在穆之柒旁邊,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撫上穆之柒的額頭,燙得跟個火球一般,不禁又皺起了眉頭,想起剛剛他喂的“神還”,仔細盯看著穆之柒的情況,口中輕聲喃喃道:“居然吃了神還都不起作用,奇怪,真……這麼嚴重?”而穆之柒隻感覺全身好熱,難受至極。
她這是在哪裡,雙手不安分的拔開自己的衣服,雙腳也動來動去,整個人蜷縮在一起,似乎這樣能讓她好受一點,眼前的景象忽而是噴湧的火山,濃濃的岩漿毫不留情的灼傷著大樹,她看著這一切,額頭都熱得在冒冷汗,滾滾不絕的岩漿就這樣衝了過來,穆之柒瞳孔一下放大,她好想跑,可沒有力氣,眼睛流出淚水,她好痛苦,她能感覺到岩漿把她身上每一個器官都燒成灰的疼痛,難熬……忽而間,眼前景象又變成了望不儘連綿不斷的雪山,她被冷風吹打,風中夾著冰雪,一陣陣的從她身上呼嘯而過,然後她就被凍成了冰塊,一下是滾滾流淌的岩漿,一下是看不到儘頭的雪山,熱,冷同時折磨著穆之柒。
穆之柒覺得她肯定要死了,嘴唇動了動,雖然聲音很小,但君雲亦還是聽到了,她說冷,又說熱。外麵的雨下得愈發大了,根本沒有停的趨勢,山間的樹葉被雨水衝刷的聲音,君雲亦第一次有了想爆粗口的衝動,這雨就似乎想和他作對一般,屋簷的雨,破廟的雨就像流水沒有一絲人情味的傾瀉下來,廟裡都是濕完了,君雲亦無奈的抬頭看了看屋頂,然後又看了地麵,突然覺得這和待在外麵沒什麼區彆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穆之柒移到他的身下,微微傾過去,替她攔了一半的雨,發現穆之柒還是淋得到雨時,又把他那一身白色的衣服脫下來,給穆之柒擋住風雨,手心碰到了穆之柒的臉頰,不碰還好,一碰嚇一跳,君雲亦微微蹙,嘴角都快抿成了一條線,忽的右手抱過穆之柒,左手慢慢握成拳,似乎突然想起什麼,那節骨分明的手忽然張開,從懷裡拿出一支玉簫,輕輕放在嘴邊,簫聲嗚嗚,忽高忽低,婉轉低沉,清揚浮動,有時就像百靈鳥喳喳的歌聲,充滿了生機與盎然,有時又像垂臨的老人,老人閉著眼,無聲的訴說著他的一生,雨聲伴簫聲,起起伏伏,以靜襯靜,本來令人煩躁的雨水這時倒像是母親輕聲哄孩子入睡的呢喃。
穆之柒瞬間感覺舒暢不已,似乎所有
的火山和雪山都消失了,她又回到了娘親的懷裡,她又在揪爹爹的胡子,又在偷偷……欺負管家爺爺的大黃狗,眼角終是滴下眼淚,緩緩睡了過去,她還是說了兩個字:爹娘……
這一夜的雨從大到小,整個山林被籠罩在朦朧的雨霧中,君雲亦不知疲倦的給穆之柒吹著玉簫,他閉著眼睛,坐在那裡就如佛祖一樣一動不動,像一個人融進了自己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清晨的陽光從廟屋頂上的空隙斜射而入,照在君雲亦的身上,躲了一晚雨的鳥兒蟲兒也都出來了,穆之柒動了動手指,君雲亦終於放下了玉簫,睜開了眼,吹了一夜的玉簫,嘴已發白乾燥,摸了摸穆之柒的額頭,感覺不再是昨夜那樣和太陽一樣的溫度了。
君雲亦沉沉的鬆了口氣,輕輕移開躺在他腿上的穆之柒,躊躇著站了起來,麻麻的,都沒了什麼知覺,低頭看了穆之柒一眼,神色複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