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嫁到師父快到碗裡來!
驀然間,君雲亦耳朵微微一動,耳旁有些若有若無的歌聲,這聲音似是在無言哭泣,似是在怨恨烈烈,這歌聲聽不太真切,卻在令人窒息的安靜中顯得異常突兀。
這像是,一個可悲女子的哀亡之音。
“霎人間兮蕭咽鼓收,憑幾向誰兮彈此箜篌?天上參商兮靈棤難渡,大漠沙塵兮與河俱流…”君雲亦朝著這歌聲緩緩走近。
然而!
一瞬間沙波浩緲,天上人間。
眼前景像攸地變化,剛剛圓月變成了纖細的月牙,隱隱泛著潮紅,愈發顯得詭異,就像是嘶咬過獵物後沾著血跡的狼牙。雁叫霜晨,雞鳴初空,一切又複歸沉寂。
君雲亦隨即到了世間最可怕之地,生死一線天!
一線天,有人道,十年生死兩茫茫,全在這一線天處。此處有著無數壯士的冤魂,聽說隻要一到每年的月圓之日,那懸崖絕壁之下便會聽到陣陣詭異的哭泣聲。
君雲亦看著此情此景,微微蹙眉,眼中一片深思,他知道這是幻術,一個陣法的幻術。
“這是……新的玩法?”君雲亦低頭輕聲喃喃道,再抬眼時,凝視著眼前場景瞬息萬變,一晃神,又到了無人的生死一線天,月亮是圓得像血球一般,那本應該是淡黃色的月光,此時卻散發出滲人的紅光。
那紅光像是那鮮紅的血液塗抹上了月亮,掩蓋住了它本來的顏色。
君雲亦麵上卻仍是不動聲色,又是一笑,“這陣法倒是有趣的很,可惜啊,可惜,要不是我家徒兒急著用藥,我還是可以和你們玩一玩的。”
不知此時君雲亦這番話是對誰說的,隻是在空曠無垠的懸崖峭壁邊顯得格外駭人。
腳下的土壤似乎是在震動,雜草叢生的地方也在顫栗,這震撼之勢愈發大了,君雲亦穩了穩身子,一挑眉:“開場這麼氣勢磅礴,看來……很不簡單啊,似乎第八層的監視越來越嚴了呢,難道是……”
不等君雲亦說完,便從空中傳出的渾厚的聲音打斷了君雲亦的自語:“爾等小人,不自量力,竟然敢闖入“南歌樓”,簡直不知死活。”
言外之意,就是你來找死的。
君雲亦一襲白衣在融進黑夜之中,溫文爾雅的笑容,似是構成了一副優雅的畫。
他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隨著晚風揚起,臉上好似有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眼中卻是一片冰涼,如此驚心動魄的魅惑:“噢?不知死活這幾字如何寫道?還請幾位寫給我看看。”
“嗬!”那其中一人冷笑一聲,隨即,便有四個戴著黑色麵具的青衣人顯出身來,他們雖穿青色布衣,腳上也隻是籃竹編的鞋子,看起來毫無威脅,放在人群之中泯然眾人。
可君雲亦知道,越是這樣不見經傳的人,看起來絲毫沒有懼意的人,就越可怕,往往這些人,可以很好的掩飾住自己的任何心思,就算他們摘下麵具,也不一定是真麵目相對。
“嗬嗬,今日便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他們話語之中帶著猖狂,可完全又讓人猜不出他們此時是什麼表情,“噢!不,你豎著進來,可不一定是橫著出去了,因為我們不確定你是否還會有個全屍,不過一般都是……沒有的。”
後麵三個字,綿長又輕,似是故意拉長了語氣,聽了讓人全身顫栗,陰風習習,在這幻術之中,竟會有如此逼真的質感,君雲亦也是佩服織出這的人,不過,越是完美的東西,它越是有著不可令人小視的缺點!
月,越發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