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嫁到師父快到碗裡來!
九層玲瓏塔在外晶瑩剔透,散發出微茫的光芒,與天地同為一體,似是“與殘月共生,與天地同壽。”在最深之處,卻是淒涼陰深,如同地獄一般的煎熬,潮濕的窄道之處剛好儘能通過一人。
君雲亦瞥了一眼那望不到儘頭的小道,兩旁佇立著無數的細細琉璃燈,在這茫茫黑暗中,透過依稀的光明,那隻是一絲微弱的光彩,君雲亦抬步緩緩走上了那條小道,同時走過兩盞燈後,它們就立馬熄滅了。
驀地,沙啞渾濁的聲音從天邊遠遠傳來,飄渺不定,讓人抓不到任何東西:“你必須不斷的往前走,不能回頭一步,因為……你的身後是無窮儘的黑暗,魔穀的穀主啊,你想來這裡玩,便永遠的玩下去吧,雪葬塔可是有很多朋友想來找你玩的呢……”
說完,那嘶啞得令人顫栗的嗓音又大笑起來,隨之又回歸於平靜,隻留下君雲亦踽踽獨行時的腳步聲,他聽到那暗中之人的話,麵上表情沒有變動絲毫,然後眼中的諷刺的笑容卻越發的深了:“這又是什麼鬼?看來雪葬塔又新添了不少蠢貨呢,簡直……是無法忍受啊。”
君雲亦抬頭望了望遠方,一條路下去又是一條路,那琉璃燈沒有動過半分,永遠都是靜靜的擺放在那裡,這條陰涼的窄道都是一模一樣的裝飾,撐著琉璃燈的銀柱,仿佛是把那一盞盞燈都刻在那裡麵,銀柱上調飾著奇形怪狀的一群蛇爬猴跳,那群畜牲的眼中似乎在閃爍著嗜血的光彩,死死盯著君雲亦,好有靈性似的。
一幅幅畫麵栩栩如生,簡直令人身臨其境。
君雲亦不動聲色,隻是停下了腳步,轉身向著窄道的壁麵前行,壁麵上雕刻的是和銀柱上相似的圖畫,隻是又多了一些野獸般的人類,他們身穿雜草編織的衣裳,隻是圍了一半的身體,手中死死抓著扒頭,身旁有一隻瀕死仍在掙紮的猴子,野人往著一處磕頭,像是在祭拜什麼。
詭異,比剛才更要奇怪了不止一分。君雲亦眼角微微抽搐了幾下,起碼那生死一線天還是自己熟悉的地方,這……往不到儘頭的小道,旁邊刻畫著妖異的壁畫,似是上千年前的古老人類,又是一些奇異的祭祀禮儀……
此處,君雲亦懷疑不是走路走得累死的,也不是餓死渴死的,應是精神崩潰而亡,心靈脆弱的人待在此處,隻會逼成神經病,然後絕望自殺。
“幸好我內心足夠強大啊。”君雲亦略微自豪的感歎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看,仍是黑漆漆的一片,腦中似乎有一道亮光呼嘯閃過。
——雲亦,世間中有一種最殘暴的陣法,那是精神的虐殺,我年輕時曾遇上一次,那看不到儘頭的小路,除了雜草和風聲就再也沒有了其他東西,我那時也差點被逼的提刀了斷,若以後你遇上這種陣法,不要怕,那隻是一個迷陣,其實不是沒有儘頭,隻是你一直在繞圈子罷了,慎記。
君雲亦眼中一片深思,他說的是雜草和風,而這是燈和壁畫,那麼壁畫之中……必有玄機。
他隨著腦海中回蕩的聲音,嵎夷方向移八步,南交方向十步,後退三步,朔方移七步,昧穀方向踏四步。
八,十,三,七,四,共三十二步,陣破!
霎那亮光猛然就刺進了君雲亦的眼中,他用手微微遮掩了半縷陽光,金碧輝煌也不過如此,一座匾上行雲流水般的提著三個字,。
君雲亦此時才知,原來剛剛他沒有真正進入雪葬塔的,那應該是第八層於的交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