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綿綿陰雨像是要溫柔的淹沒巴黎的雨天,三人安靜坐在室內,各自做著自己的工作,並無交談,但一種靜謐的安逸感卻在時隔數月之後,重新充盈在每個人心間。
之前幾個月在波士頓查爾斯河畔的公寓中,那些擔憂和驚疑都變成了此刻流淌在心底的舒適。
叮咚~
這時門鈴響了。
高凡和安娜都沒反應,他們在集中精神創作的時候,地震了也得反應一會兒才能開始跑。
勞倫斯則站起來整理了一下領帶——他又穿上了他習慣的定製西服,高凡宣布重新開始創作的消息,以及高凡在巴黎受到的歡迎,帶回來了經紀人的精氣神兒。
打開門。
勞倫斯看到了一個頭包著圍巾的中年婦女,她手中還捧著一個黑色盒子,3月的細雨把她凍得嘴唇略有些青紫,而她保養得宜的麵容,還有細長的手指,都在告訴勞倫斯這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女性,而她身上的樸素穿著同樣在說明她的經濟近況不佳。
“您好夫人。”勞倫斯注意到她手指上的結婚戒指,“有什麼可以幫您?”
“我聽說……你們在收集這個城市的遺物,我女兒的遺物算是麼?”那個中年婦人問。
……
勞倫斯在篝火邊放了一把椅子,讓這位夫人暖和一下身體,這收到了她的感激和感謝。
高凡和安娜出現時,這位夫人局促得站起,高凡則笑著遞給她一杯咖啡,讓這位夫人感動得幾乎落淚。
接下來,這位夫人講述了她的經曆,沒有多複雜,就是戰爭毀掉了她的生活和家庭,而在那之前,她的女兒就已經去世了,現在,她手中捧著的就是她女兒的骨灰,還有女兒的日記、照片等等一切生活記錄。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城市的遺物,我的女兒出生在這座城市,生活在這座城市,她是一名記者,從事的還是與藝術有關的行業,如果她還活著的話,知道能夠與您這樣偉大的畫家近距離接觸,她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在送這位夫人離開時,高凡讓勞倫斯給了她到目前為止最高的一筆回報,足有3000美金,這在此刻的巴黎,是一筆巨款,足夠讓她在一段時間內衣食無憂了。
收到裝著美金的信封時,這位夫人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羞愧,匆匆轉身離開。
這位夫人離開後,勞倫斯歎了口氣。
勞倫斯瞧出了她的羞愧,便說“生活貧困到要把自己女兒的骨灰拿來賣錢,真是讓人唏噓啊~”
“所以我們才能得到這樣的寶貝呀~”高凡拿過那隻黑盒子,輕撫著它,語氣非常溫柔,“我會好好對待你的~”
“小師弟,你究竟要乾啥啊……”勞倫斯瞧著這一幕有點毛骨悚然,有點變態。
“當然是用來做畫材。”高凡一邊說,一邊又翻起與黑盒子放在一起的日記,瞧著這位巴黎姑娘的死亡日期,嗯,就在兩年前,是因為車禍意外而死亡的,年齡僅僅22歲。
再翻開她的照片。
高凡看到這是一個高挑、漂亮帶著幾分調皮的姑娘。
照片中,這個姑娘站在一座古堡之前,那座古堡旁的牌子上寫著一行法文,高凡懂一點法文,但不如勞倫斯懂得多,勞倫斯常年往返與歐洲各國,法文很精通,當然,安娜更精通,她是語言天才。
“這寫的什麼?”高凡問安娜。
“拉辛之堡。”安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