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趙芸娘才上前敲門,就有人來應門了。
醉雲樓的原東家姓蔣,是個四、五十歲的大胖子,是個外地來江陵府做生意的客商,當他看到望江樓生意的火爆後,十分眼饞,就拿出了自己的大半家當起了這棟樓。
並非他家廚師的手藝不好,也非經營不善,好像也是跟望江樓起了什麼衝突,輸了場官司一下就傾家蕩產了。
如今這空蕩蕩的醉雲樓已是他的全部家業。
這蔣東家在這場失敗的生意中受到的打擊比江婉預計的還要大,來開門時,頂著一頭淩亂的發,眼睛仿佛受不得強光似的眯起來,好像沒睡醒一般整個人萎靡不振。
“何事?”
本來聽到敲門聲,蔣東家還內心一喜,他這個醉雲樓的門,已經好久沒人敲響過了。
可是看清來人,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有些失望。
雖然他不是隻敬羅衣不敬人的勢利眼,可麵前這兩個身穿素淨棉衣的女子,明顯與盤下他的酒樓沒有關係,反倒更像問路的路人。
“問路請好,我不是本地人。”蔣東家已經準備關門了。
實在提不起興趣。
他打小就跟人做學徒,南來北往的在外麵跑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才積攢下一份家業,想不到投資不當虧得血本無歸。
如今隻剩下這棟樓了,家裡全家老小都等著他拿銀子回去過日子。
“問問您這棟樓打算怎麼盤!”江婉急忙開口,她怕再晚門就關上了。
“你們要盤我這棟樓?是了,不然也不知道要敲門。”蔣東家驚訝的抬起頭,不過仍然興致缺缺。
無他,實在是這兩個女人不像是能拿得出那麼多銀子的樣子。
“隻賣不租,如果能一次性交割清楚,價錢還可以商量。”
剛開始關門那會兒,來問的人還是不少,但等知道他的條件後,慢慢再來的人就少了,甚至絕跡。
趙芸娘打量了下蔣東家,又望了眼江婉。
生怕這人不是當家做主的老板。
江婉並沒因蔣東家的態度敷衍而不滿,倒是了然的點了點頭,“八千五百兩出售整棟樓的確價格公道,隻不過一次性付清的要求,對大部分人來說都太過苛刻了一點。”
聽了這話蔣東家的眼睛才亮了起來,終於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下來人。
兩個婦人都年紀不大的樣子,但也有老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嘛。
雖然人家衣著普通,但那通身的氣質卻是普通的布衣也掩蓋不住的!
知道自己叫價八千五百兩還敢上門的人,鐵定也不是想拿他消遣。
再說人家不僅生得好,話也說得漂亮啊。
“沒辦法,我是誠意賣樓,急等出手,若是娘子家人有意願,八千兩成交也就是了。”蔣東家苦笑了下,他沒指望這一時半會兒的能有結果,比起先前堅持的八千二百兩,又主動降到了八千。
沒辦法,錯過了廣撒網的好時機,他現在是能賣就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