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啟明聽得眉頭直皺,自家老爹做生意向來不擇手段,這也是他極力反感的,且也是想與之劃清界線的原因之一。
隻是這樣嗎?
孫啟明總感覺這事沒這麼簡單。
“民不告,官不究。幸虧醉雲樓的江東家還好好的,我與她也算熟識,隻要往後你們當真改過自新,不要再為難人家,等一下我就備好禮物去求求情。”
“江東家雖然隻是一介女流,在胸襟和氣魄,不輸男兒,隻要咱家誠心修好,應該也不難求一個贖罪的機會!”
“不行,不行的……你四弟這回的事大,反正他也不是你同胞的兄弟,爹又怎麼會讓你去委曲求全?”
“你到了此時還不打算與我說實話嗎?”如果剛才還隻是懷疑他爹有事瞞著他,那麼現在就已經不容置疑了。
雖然他老爹這些年不停的娶妻生子,大大小小替他生了二十多個兄弟,但他對從小就狠戾的老四,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同的。
彆看平常一副要理不理的樣子,就他們一家如今單獨居住的庭院,雖然距離主屋偏遠,卻是整個孫家最大的。
這樣一個放在心中的兒子,僅因買凶殺人未遂,就能輕易舍棄性命?
再說他犯下的這件事,並不會牽連家族,既然舍棄了他的性命,還求人家保全什麼?
令所有兒子都戰戰兢兢的孫大老爺,在孫啟明的逼視下不得不實言相告,期期艾艾好半天之後,才囁囁的道“那畜生勾結的是血手幫。”
“血手幫?”
這三個字在如今的江陵府城如雷貫耳,僅僅是複述出來,孫啟明就驚得瞠目結舌。
自家竟然與那些喪儘天良、差點毀掉整個江陵府的歹人有勾結?
他顧不得父子倫常,以書生的羸弱之軀,上前一把揪住孫大老爺的衣襟,“你們背著我偷偷都乾了些什麼!”
“沒了,沒了,真沒了。就那畜生犯渾,不知怎麼勾搭上的血手幫,我們全家都不知情的,這下真要被他害死了!”
“王爺這人向來疾惡如仇,眼裡容不得沙子,哪怕查清我們是無辜的,他也要名正典刑,以儆效尤,根本沒有情麵可講的。”
“你去求求學政大人,如今能在王爺麵前說得上話的也就隻有他了!”
說完軟話,孫大老爺望著氣急敗壞的孫啟明也滿腔怒火,一把就推開了他。
“老子當年供你科舉,是一心盼著你飛黃騰達,而不是跑到什麼書院裡去當個狗屁的教書先生,但凡你爭氣一點,如今也不至於求告無門。”
“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老子,隻要你姓孫是老子的種,等到你兄弟私通血手幫匪徒的罪名坐實下來,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孫啟明望著這麼多年毫不收斂的老爹,隻覺得滿滿的疲憊。
“多少年前我就跟你說過,彆打著王爺的旗號在外麵為非作歹,如今這也算罪有應得。”
想著他老爹這些年的行徑,絕不是貪生怕死的樣子,如今能突然怕成這樣,估計背後還有更了不得的事情。
……
孫家父子的爭執無人得知,但倒是接下來的日子,欽差晟王爺的雷厲風行,卻著實震驚了整座江陵府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