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傻話呢?那你換個角度想想,嶽父嶽母家全都是高門大戶,你也是千金小姐,卻嫁給我這麼一個窮酸書生。你是不是此時已經後悔?”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趙芸娘連連擺手否認,“我當初一個唱小曲兒的你都沒有嫌棄,再說,再說你也並不是什麼窮酸書生啊。”
“說起來嶽父這事兒,還是給朝廷辦差因公殉職的,等沈大人他們找到證據還有不少的功績,怎麼說都是我占便宜,到時候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拖累?”
“當然不會了。”趙芸娘忙打斷了他的話,“咱倆是夫妻,要不是有你,我早死了,哪裡還等得到自己身世大白與家人團聚?”
“什麼死啊活的!快呸兩聲!”李延睿一臉急色,他今晚本就被趙芸娘的遭遇嚇得不輕,這會兒相當忌諱那個死字。
“呸~呸~”趙芸娘依言照做,心裡就算有堅冰,此時也融化得乾乾淨淨了。
說著說著夫妻倆相視一笑,把話說開了,剛才內心都浮現的那點兒忐忑瞬間煙消雲散。
“我何德何能!”趙芸娘坐在床上輕輕的歎了口氣。
雖然自己身世坎坷,但能嫁進李家、嫁給李延睿這麼好的相公,她內心的憤也好恨也好,所經受過的一切苦楚都能釋然。
“我才是何德何能。”李延睿拉過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憐惜的輕輕摩挲。
“你等著,你雖然沒能享到做沈家小姐的福,將來我一定讓你好好享受當李家二夫人的福。”
哪怕萬貫家財,白衣家的正頭娘子都稱不得‘夫人’,李延睿說讓趙芸娘享受當你家二夫人的福,這是變了相的跟她表態,自己一定會科考出仕。
儘管他一直在朝這個目標努力,但李延睿並不是一個擅長放大話、說空話的人,今晚卻破了例,為的不過是安撫趙芸娘的心。
“我相信相公,你一定能考中的!”趙芸娘的心口脹得滿滿的,依偎在李延睿胸前,心頭往事的恐懼都仿佛減淡了很多。
……
第二天早上起來,你家人全都按部就班,照往常的作息行動,昨夜的事仿佛一場夢,大家都刻意選擇了遺忘,該乾什麼依舊乾什麼去。
隻是趙芸娘與江梅相約去刑場看處決人犯的事取消了。
彆說趙芸娘心頭還有當年那淒慘的往事陰影,就是江梅這個站在一邊旁聽的,昨晚一夜都沒睡好,哪裡還有那個膽去看殺人!
“叩~叩~!”一家人還沒出門就聽見院門又被敲響。
這回李延宗開門前,倒是先停下腳步掃了一眼家裡眾人,察覺到大家都做好了準備才走向門邊,“來了,誰啊?”
“喲,是曾老爺啊!”來人還未開口,倒是江婉率先將人認了出來。
“是老朽!江娘子,上回你說想買宅子的事兒,現在還算數嗎?”曾老爺這一大早就登門,感覺還挺不好意思的,但見江婉熱情,也就沒必要逗圈子,直接開門見山。
“曾老爺這是……?”
驚喜來得太快,江婉有些不敢置信。
“嘿,嘿,這不欽差大人替咱們了結了血手幫這個大禍害嗎,江陵府如今朗朗乾坤,住哪兒還不是住呢?既然莊子都收拾好了,老朽就想著能早一點去住就早一點去吧。”
“對,對,是這麼個理兒!算數算數,怎麼能不算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