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乾什麼!”
等撕下來一看,得,這人還麵熟。
正是剛才吃了他五個肉包子的乞丐!
“公子行行好!我剛才無意聽到公子說要回江陵府,是嗎?能不能捎帶小的一程?”
“我不是乞丐,真的不是!”李永旭也站起了身,仗著自己臉上還血肉模糊很難被人認出,乾脆直接揭開了鬥笠,堂堂正正的站了起來。
劉虎顯然被這人給弄懵了,“你跟我們去江陵府?”
果真是好人做不得?這給肉包子吃還吃出麻煩來了?
“大人彆誤會,我不是賴上你們。”
“小人家中遭災,一家老小死得隻剩小的一人,小的並非生性懶惰無以為生,而是生無可戀啊!”
“如今隻有一兄長尚在江陵府,若是能尋到與他團聚,小人還能勉強有個家……”
“尋得兄長一定好好過活,欠下的船資必定奉還!”
李延宗在這人的信誓旦旦中,慢慢眉頭舒展。
這人雖然衣衫襤褸,但站直了身軀倒也算得上不卑不亢,再加上說話又條理清楚,對他的說辭信了幾分。
“遭的什麼災?”
“火,火災!一夕之間家宅燒成了白地,隻有小人一人外出躲過一劫。”李永旭說得咬牙切齒,將痛失家人一無所有的悲憤表現得淋漓儘致。
這份傷痛就堵在他的心頭,倒也不必假裝,他站在那裡,渾身上下滲透出來的悲痛欲絕的氣息真真切切的。
“家中有年事已高的娘,還有嗷嗷待哺的幼子……”
“好了好了,日子總得朝前過。”李延宗忙製止他繼續往下細說。
他能看出來,麵前這人每數一人,就像撕扯開身上一道結痂的傷口,殘忍而慘烈。
“家中失火可有波及左鄰?”儘管李延宗對這人的話相信了八、九成,但還是彆有用心的問了一句。
“幸好幸好,我家住城郊泗水村村尾,那晚無風,大火並沒波及旁人,不然我這條命更活不下去了……”
李永旭暗自吃驚這位公子的警惕之心,倒也能隨口就編出了一個真實存在的村子。
那裡曾有他們李家的田莊,隻不過如此已經儘歸仇人之手罷了。
李延宗的疑慮儘消,聽了麵前這人的遭遇,早已心生同情。
彆說是他,就連旁邊的劉虎也早已按捺不住,朝他瞟了好幾眼,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求情之意溢於言表。
“既然你我順路,捎你一程也不是不可以。”李延宗點了點頭,“隻是到了江陵府之後,尋親不著可怎麼辦?”
自家船上此時隻載了京城各家的回禮,以及娘親交代采買的物什,空餘地方不少,多載一個人根本就沒有關係,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若這人就是個無賴,一直賴上自己可怎麼辦?
“公子大可放心,我兄長隻是住在江陵府轄下的通途縣,你們到那裡放我下來即可。”
……
李永旭站在船上遠望漸行漸遠的京城目光堅毅,習慣性的低垂下頭嘴裡發出謔謔的冷笑聲。
名利雙收?
不可能的。
李永謙你等著吧!
等我從江陵府回來那日,就一定會是你身敗名裂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