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下尾款,是為了防止出現質量問題,如今一個多月了也沒啥問題,吳老板也是個爽快的人,不等朱子奇張口,便令小廝抬來了一大箱子。
朱子奇聽聲音也知道箱子裡的是什麼,笑嗬嗬的打開之後,裡麵卻全都是泛綠色的五銖錢,朱子奇的笑容一滯,
“這,吳老板,能不能換成開元通寶啊,這麼多,我不好拿啊。”
朱子奇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經濟,但他最近卻發現,物價不僅突然開始上漲了,有好多商品,還一直處於缺貨之中。
這種現象很奇怪,朱子奇雖然不確定這和市麵上五銖錢越來越多有關係,但他本能的還是不想收五銖錢。
“朱老板,在我這住店的,都是南來北往的客商,人家用的都是五銖錢,我去那給你搞開元通寶呀。”
“再說了,這不管是五銖錢還是開元通寶,那不都是一樣的嘛,我一個字也沒有少你的呀,不信你就數數嘛。”
吳老板一口江淮口音,聽起來有點不高興了,朱子奇一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道了聲謝後,便讓兩個夥計抬起箱子就走。
在他走後,一直站在二樓樓梯口,看了半天的兩個客商,也一臉嘲諷的回了客房。
客房內溫暖如初,他們住的是最上等的客房,所以爐子裡燒的,都是上好的木炭。
不僅沒有什麼煙,反而還有種淡淡的香味。
一中年男子脫掉上衣,毫無形象的敞胸露肚,坐在火爐邊一邊添加木炭,一邊飲著酒。
這麼一副灑脫不羈做派的男子,正是清河崔氏二郎君,也就是崔康的弟弟崔博文。
這位崔家二郎君,不喜歡彆人叫他二郎,更喜歡彆人直接叫他二爺。
在世族中,這種叫法就是有辱斯文,再加上這位崔二爺,不僅平日裡放蕩不羈不守規矩,還娶了一平民女子為妻。
所以他的風評在世族中並不好,隻有崔康知道,他的這位二弟是一大才之人,要不是性子風流灑脫不受管教,那也是能入閣為相的主。
崔二爺瀟灑的喝著酒,一旁的管家崔氏生笑眯眯道“老爺,您這計謀可真厲害,如今咱們家裡那些沒用的五銖錢,現在都在靈州換成了真金白銀的物件,估計那太子小兒,現在正高興靈州商業繁榮呢。”
崔博文笑了笑,將手中的酒壺扔給了管家,抓起爐邊的肉塊,就大嘴咬了一口。
一邊用力嚼一邊道“這才哪到哪,如今五銖錢已經在靈州紮了根,等到大哥將其他人家裡的五銖錢也收來,到時候隻要在靈州各地將五銖錢散出去,一夜之間,這靈州,就要變成荒蠻之地了。”
崔博文一臉自得之意,笑著笑著,神色就變得陰冷。
一個太子也敢殺他的侄兒,崔玉生可是他從小看大的,多好的孩子,雖然行事還略顯浮躁,但為人聰慧,多曆練曆練,定然能成大器。
這可是他崔家的麒麟兒,卻死於太子那等下三濫的手段之中,如今隻是一個開始,這仇,慢慢報。
……
阿嚏,阿嚏!
李承乾剛出都督府正準備上馬,突然無預兆的打了兩個噴嚏,搜了搜鼻子覺得莫名其妙。
翻身上馬,帶著幾個護衛就趕往了西大營,當初征召的那一批青年,曆經三個多月嚴厲的訓練之後,今天,就要出師了。